王卉凝倒无所谓,反正她把张平家的撵走,一是为了让耳根清静,不再让她动不动就教训白芍,也以防她为自己惹出麻烦。二来也是想给秦含霜惬意的生活制造点什么。既然天气如此,她自然也不会强行要她离开。
没了张平家的闹腾,小院里倒委实清静了不少。王卉凝便每日捧了医看,对于其中所记的如何切脉、如何望闻问切、如何综合病人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判定其得的是什么病再依症下药倒是深有体会。
看似平静的日过了四天,腊月二十八这一日傍晚,飘雪几番谨慎的偷窥都未能发现粉荷的异样,送信之人没迎来,庄里却迎来了前去府中祭奠秦含雪的姜平。
眼看着临近除夕,秦含雪出殡之后,姜平也是该回庄里过年来了。听到他回来的消息,一向淡定的王卉凝却突然不淡定起来了,心里始终像被什么抓挠着一般,极其地不舒服。
她心里有许多的疑问需要姜平来替她解答,以前还能冷静地想着慢慢地试探。等到此刻姜平终于自府中回来,她却是那样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的熙儿过得好不好,是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人欺负他。
可是,没个正当的理由,她要如何去开这个口,他们又会不会如实地一一告诉她府中特别是熙儿现在的情形?
一夜辗转好不容易挨到天明,王卉凝终是安捺不住那颗牵挂儿的心,决定亲自去找姜平问问。
“飘雪,陪我去姜妈妈那儿走走。”放下手中拿了许久却一页都不曾翻开的医,王卉凝站起身来,对着正忙碌着的飘雪道。
飘雪神情一愕,紧接着想到姜平昨晚从京中回来,便猜到王卉凝是想问一问府中的情形,点头道:“好,奴婢这就陪您去。”
地上的积雪已经化去大半,低洼之处难免存了些积水。王卉凝在飘雪的陪伴之下,沿着院中小道一直往南而行,心中掂量着待会儿要如何开口才能让姜平夫妇把真实情况如实地告诉她。
“什么?你说张医师昨晚醉酒到现在还不曾醒来?这可如何是好?”不远处,姜妈妈夹杂着担忧与吃惊的声音传来,王卉凝和飘雪拾目望去,正对上她也向这边望来。
“哎呀,那不是王姨娘吗?”姜妈妈焦急的神情中带上了几许惊喜,略迟疑了一下,便迈着步跑了过来,一向齐整的发髻有些凌乱,脸上带着疲惫之色。
“可是出什么事了?姜妈妈有话不妨直说。”看到姜妈妈急急地跑过来,却又欲言又止,王卉凝开口问道。
姜妈妈点了点头,面带忧虑地道:“我家那口也不知怎的了,昨晚回来时还好好的,等到半夜时分便发起烧来,此刻又开始说起胡话来了。”
姜妈妈抬头看了王卉凝一眼,脸上露出为难恳求之色来:“老奴实不好意思总是劳烦姨娘,可他一向身骨硬朗着,突然如此,怕是病得不轻,老奴只好腆着一张老脸来求姨娘救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