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桃花峪(1 / 2)

沁园春雪 西贝摩尔 0 字 2020-08-16

 在中州大平原的北边,有一道巍峨的青黑色大山,它东西横亘,起伏连绵,象一堵耿耿忠诚的千里边墙,又象一只凶猛狰狞的巨兽,阻挡着北方的秋冬季节那滚滚的寒冷风潮.平原,是这样地肥沃而柔软,大山,是这样地健壮而强悍,你的心怎能不为之绵缠?

从这大山往南,莽莽苍苍的大平原开阔了心胸与你相见:四季变幻的庄稼,草荣草枯,花灭花长,群群的鸟儿飞来飞去,把叫嚷一遍遍地播洒,竹子永远青翠,树木永远模糊,一丛丛地攒动着,拱卫着大大小小的村庄,村庄隐约,小桥隐约,人们隐约,河水环绕着,玲珑着,脉脉地流淌.河里有无数的鱼儿,河边儿有无数的芦花和荻草.在铁路和公路还远未建设的年代,那种神秘,那种安详,那种恬淡,和天空一样地蓝,和白云一样地鲜.

在大山之巅,有一群人正在默默地观看.

大山的沟壑纵横驰骋,山脊的陡峭超拔,正象人们身上的一条条肱股肌键,雄壮地扭打,麻成了一些无法言预的铁血图画.北方的山,是冷峻的山,树木很少,也很小,灌木很杂,也很矮,一面面铁色的,嶙峋的山石崖岸不规则的闯进你的视线,于是,你也被感染,丧失了自己的语言.

山石和山草,杂乱无章地包围着他们,让他们融会和消灭.

在这群人的中间,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他面色铜红,目光如电.胸前黑色棉衣,布扣儿密集,小半身裹腿包脚,短小打扮.腰里挎着开阔刃面的大刀.象一尊庙堂里的塑像.

他久久不说话.

一只苍鹰戾叫着飞过,追捕着一群山班鸠,他们掠过一道山岗,又惊起了一群野雁.

‘哈哈哈!‘他终于笑了起来,充满了中气的激昂,然后挥一挥手,还没见他怎么动作,就看见那只老鹰惨叫着倒栽下来.

忽-----

那只鹰跌进了不可知的黝黑的深渊.

‘好啊!好!‘他的随从们都鼓掌.

‘哎!‘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把一块大石头撞下山腰.

股鲁鲁鲁!那回声恐怖地,久久地回荡.

‘白爷!‘他的身边有人叫他.

‘嗯!‘

‘军师找你啊,‘那部下恭恭敬敬地说.

‘啊!‘他长啸一声,‘走吧.‘

他们很快地折进了一条山坳.

山坳里,有崎岖的道路,有无数光怪陆离的树木.仔细地看来,才知道那些全是桃树.

在山坳的一处狭窄地,立了一块招牌,是用血红油漆涂抹的,桃花峪.

哦,这而,就是北山上的一处艰险所在,桃花峪了!

在人间四月,这儿迟疑不决的桃花儿才在珊珊来迟的春风的吹拂下艳艳地开放.那时候,但见漫山遍野的,漫不经心的桃花儿,云霞一样,晚照里的雪原一样,肆无忌惮地,血一样恐怖惊心地盛开!

这儿,是绰号白眼狼的土匪的盘据地,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虎狼窝儿!

在峪里,有几处开阔的平地,散落着土匪们的住房,这些房屋乱七八糟地排版,但都隐蔽得非常好,看来,安全才是他们的最爱.

在最大的一处平地里,有一座高高的大旗树立着,那旗杆上飘扬着黑呼呼的锦绣花边儿的一幔大布,上面的圆心白底里写着血红的大字:白山军.

白山军的军师就皱着眉坐在房屋的角落里,一锅一锅地吸着烟草,他的烟袋实在太大,烟草的后劲儿也太烈,呛得他不停地咳嗽.

‘二爷?你歇会儿吧1‘他的旁边人在劝他.

屋里还有三四个人.都不敢胡说八道,规矩得象是在私塾里的小学生一般.

白眼狼一行人飞进了屋里:‘军师,你到底有何高见啊?‘

‘大哥!我想啊,咱们还是不要再去进攻了,咱们先修养生息,等时机成熟了再说不迟.‘军师的瘦弱的脸在说话的时候更软弱无力了.

哦!

白眼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