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上已经下达了渡江命令,他做为臣下,还能抗命不成?
训练计划被打乱,要想成功渡江南下,恐怕还得往后再拖一拖了,不知道辽阳的完颜雍会给皇上多少时间。
眼下来看,该执行的命令还是要执行,因为性命是自己的,如果丢了,别人可不会心疼。
“传令下去,一个时辰之后,每艘船相隔十丈距离,分头渡江!能到对岸,又能安然无恙回来的,每艘船奖励黄金十两!”完颜元宜向传令兵下令,他是不会亲自渡江的,连江边都不想去。
将令很快传到江边,人人都对渡江心生恐惧,但十两黄金的诱惑又摆在那里,即使没有黄金,命令一下,他们就得渡江,何况现在还有黄金十两,再怕也得渡江。
渡江部队马上行动起来,检查船只,检查兵器,有些甚至入水先适应起来。
对岸,镇江。
“大人,敌军有异动!”
杨丛义正陪虞允文在江岸巡视,忽听士兵急速来报。
“有何异动?”
“敌军几百艘船同时离岸,有的逆流而上,有的顺江向下,目前还不知意图!”士兵回道。
“再探再报!”
士兵接令而去,杨丛义陷入沉思之中。
“杨将军,敌人这是要做什么,要渡江还是转移渡江地点?”虞允文望望江面,问的很随意,并不是特别担心。
杨丛义锁着眉头回道:“还不清楚。敌军控制的并不只有一个瓜洲渡,向上真州有渡口,向下安丰镇也有渡口,如果敌军真要从三个渡口同时渡江,三地相隔近两百里,敌军几十万大军可以分兵三处,骑兵行动迅速,我们恐怕不行,一旦兵力分散,敌军再从一个渡口猛攻,我们不能及时调兵支援,只要一个地方守不住,江防就会丢失。现在敌方的意图还不明显,如果只是尝试渡江,那倒还好,如果是要分兵另外两个渡口,麻烦就大了。”
“杨将军以为我们现在应当如何应对?”虞允文看到杨丛义十分忧虑的神情,马上也变得有些担心了。行营派来的身份尊贵的人马上就会到镇江,如果此时江防出了问题,他这一个多月以来的努力就要化为流水。
杨丛义想了一想,说道:“目前敌情不明,不易轻动。如果敌军真的将船只分到三个渡口,拉长战线,分头渡江,我们也只能被迫分兵应对,这种情况是最糟糕的,希望不是。如果敌军现在出动几百艘船只是尝试渡江,以我们水军的能力,也不可能在十几、甚至是几十里的江段中拦住他们,我的建议是所有水军不出动,命令沿江驻守的步兵在所属江岸设伏,放那些准备分散渡江的敌军登陆江滩,而后一举将上岸的敌军歼灭!”
“放他们上岸?”虞允文大惊道:“要是他们攻破江防怎么办?”
杨丛义无奈的说道:“如果八万人在江岸设伏还挡不住三两千敌兵,那镇江就不用守了,朝廷养他们,可不是让他们吃干饭,看热闹的。”
“不行,绝对不能防敌军登岸!”虞允文大摇其头,坚决予以拒绝。
“虞大人,目前来看,这是最合适的办法,敌人只有几百艘船,还是打算分散渡江,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步兵优势兵力,将敌军放进来消灭,一能调动全军防守的积极性,二能通过杀敌提振镇江守军士气,三能给敌军造成渡江登陆恐惧,一举多得,有何不好?”杨丛义解释道。
谁知虞允文还是摇头,十分坚决的再次说道:“敌军绝对不能渡江,哪怕是一船一兵都不行!必须要把他们挡在江中,连江岸都不能让他们靠近!”
杨丛义无语了,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很想问问对方,敌军是归他指挥吗?说不让敌军靠近江岸,敌军就会乖乖听命?还是大宋水军天下无敌,以一当十、以一当百?
这些话他问不出口,只能咽回肚子里,憋在心里。
“虞大人,如果敌军几百艘船分散渡江,就凭我们两百多艘战船拦不过来,也拦不住,最后他们难免会出现在江岸。”杨丛义无力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