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范长云的这番分析,所有人的心中都浮现出了希望,他们忽然觉得,失去了光明府似乎也不是一件完全的坏事,若不是他们被苏傲天赶得走投无路,还真不会有鼓足勇气再次前往苍玄府的念头!
而且诚如范长云所说,他们任何一方的力量对于苍玄府的庞然大物来说都显得势单力孤,此时虽然是败军之将,然而联合起来的实力绝对是非同小可,洞天光明两府的精英并没有伤及根本,这两股势力联合起来,整个灵界都要为之侧目!
于是他们灰溜溜地离开了府城,却燃起了新的希望,一路上头也不回地向着飞龙山奔去。
光明府府城中央的玉顶山,原本是灵界东部最好的灵山宝地,也是天罗万象宗等光明府大势力之前盘踞之所,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处开放的场所,灵界东部的所有生灵,都可以毫无阻拦地登上这里。当然,这里处处充斥着的强横气息,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这种承受能力,除了修为间的差距,更大的还在于心理上。面对着高山仰止的存在,天元境这种刚入门的修仙者就不用提了,就是圣人也会扪心自问,我是否有资格在这里锻炼修行。
苏傲天站在玉顶山之巅,遥望着西南方,那里,正是中央苍玄府的中心府城所在。经过了岁月的沉淀,此时的他已经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令人捉摸不透,虽然他的身体站在那里,但若是闭上眼睛,就会发现他已经消失不见了,仿佛融入了天地。最起码,在现在的夜枫寒看来,是这样的一种玄奇的状态,望着自己的师父,夜枫寒的心里涌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是崇拜,是孺慕,是感激,是欣喜,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
静静地陪着苏傲天站了许久,夜枫寒才开口打破了沉默,问道:“师父,你要走了么,要舍枫寒而去了?”
听到夜枫寒的问话,苏傲天轻轻回过头来。这一动,仿佛是从遥远的时空回到现实,给夜枫寒一种突然出现的感觉。看着夜枫寒满脸的依依不舍,苏傲天不禁微笑了起来:“枫寒,你长大了,已经不需要师父为你承担什么了,我是该离开这里,做一些该做的事情了。”
夜枫寒说道:“可是师父,枫寒现在不过是圣人境,修为实在太差,师父将光明府这么一个大摊子交到我的手里,确实力有未逮呀!”
苏傲天说道:“圣人境很差么?枫寒你要想想,你现在才修炼了多少年,就达到了这个境界?你没见张洞虚那些人,听闻你修炼至今尚不足五万年,那一副吃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表情么?他们当初达到这一境界,花费的时间比你多出何止三两倍!我来到灵界时,介乎于地元境和天元境之间的水准,起点远比你高,现在也不过停留在太清境难以寸进,你圣人境的修为已趋于圆满,突破到太玄境指日可待,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夜枫寒苦笑道:“师父,要知道府城之中,从来都是九天境的大能发话主事的,现在却让我一个圣人来打理,况且还有许多太玄境修为的前辈,他们又如何能够心服?”
苏傲天正色说道:“枫寒,我想要告诉你,而且希望你能牢记的,还有这一件事,那就是天下的事情并非都是按照修为的高低来决定的。若是这样的话,你我这一生也休想来到这里,更遑论将天罗万象宗这样的势力赶出府城了。能不能做到是由上天决定的,该不该做则是由自己决定的。心之所想,力之所为,只要不违本心,坚定执着,不要纠缠于成败得失,那么你的努力就会有所回报。反之,给自己设下过多的枷锁,瞻前顾后,就会处处掣肘,不仅一事无成,更会深受其害。你要谨记,不要多想能不能做,而是一定要明白该不该做。越是沉重的担子越能磨砺人,师父相信你能做到!”
夜枫寒的眼中,闪出了坚定执着的神色,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师父,枫寒记下了。那,你以后还会回到这里,看望枫寒和如烟姨么?”
苏傲天忽然感到一种怪异,不明白为什么从夔门州来的这些人,总是要有意无意地将他和柳如烟拉到一起说事。不过他当然无需在这种事情上与他们多费唇舌,只是装作不在意地说道:“会的,当然会。总有一天,整个灵界都会像现在的光明府一般,没有高低贵贱的等级之分,人人安居乐业,潜心修炼,不会受人欺凌,到那个时候,我会回来看望这里的所有人,不止是你,也不止是如烟,还有许许多多的好友。”
夜枫寒说道:“师父,其实如烟姨是很想与你一同征战的,但是她顾虑到自己的修为太差,去了也不能出力,因此思前想后,才决定不去了。木灵族的白公主劝了她几次,她都不松口,决心留在光明府潜心修炼,从此不问世事了。”
苏傲天的内心微有波动,神色不变,淡然说道:“每个人都应该选择自己要走的路,他人不便插手。如烟能够静心修炼,也是极好,等到她功成出关后,光明府平添一个得力臂助,我更为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