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会死的。

但人却不想死。

故此有了修仙。

修仙可长命，可保容颜不老，永驻青春，可于此世间有权、有财、有名，甚至可以不死，故而长生！

修仙不知从何时兴起，修仙修的是命，人过半百本就半身入了土，所以修仙也被称做逆天而行。

千年前，太宗陛下统治时出现过最早的仙人。

那时的人手举山川、拳破山河、只手遮天，手握星辰，逆天改命的人更是一代天骄。紧接着，皇族败落，被道教宗门取代，至此…修仙迎来最巅峰。

阴阳轮回，世间万物都逃不过因果二字，物极必反，这是天道常轮。

后来不知出何原因，仙道开始衰落，一蹶不振。

这个故事的发源地，发生在原大周皇城遗址上建立的一个小道门里。

不过在说这个故事前，我要先讲另一个故事。

……

……

这是一座雪山。

这里很高，是大陆第一高峰，这里的风很大，雪也很大。

这座山叫重（chong）山。

很多人都知道它，不是因为它是第一高峰、第一险峰，而是因为这里发生过一场战斗。

战斗就会死人。

所以这里葬着一个人。

山顶上，耸立着一块高大的碑石，碑石顶部被积雪覆盖，下方则是掩埋于积雪里。

千年的积雪覆盖，远非凡人之力可搬移，故而这座碑石到底多高，至今无法知晓。

碑石通体黝黑，上面镌刻着一个显目的大字，刻痕里是血红色的液体，像刚浇灌上的鲜血般，任凭天寒地冻，也无法将其凝固。

这个字写得很古怪，很生僻，它不属于大陆上的任何字体，它是一种从未在大陆上出现过的新字体。

曾有人用了三年时间，阅尽上下三千年大陆通史，愣是没找到有与这个字相似的字。

最后这人饿死在了碑石前，或许他的残骸还埋在碑石下的深雪里，又或许早已被雪貂叼走，喂了它的孩子。

据说，这碑石上的字是一篇功法，如果能参透，方可一步从圣，羽化登仙，逍遥而去，游尽八荒天地。

可从来没有人参透过。

所以传说始终只是传说，该信则信，不该信则弃。

但有人就是不放弃，哪怕有一点希望，也好过一生碌碌无为、老死床榻。

这一日，又来了三人。

这三人很少出现在大陆上，在某时某刻或许他们出现过，但没有人会记住他们，因为他们是那种明明很好记，看过后却又偏偏记不起来的人。

三人围在一起，然后蹲在雪地里。

一个剑客，穿着青衫。一个老僧，戴着斗笠。一个道人，须发皆白。

青衫剑客将剑插进雪里，先开口说道：“何为因，何为果。”

苦行僧摘下斗笠，露出苍老容颜，他将斗笠放在背上。他稍作停顿后，淡漠道：“因果在心，不在人。”

青衫剑客摇摇头，吐出两字：“不对。”

苦行僧道：“为何？”

青衫剑客略微沉默，然后在雪里画了一个圆。

苦行僧道：“你想说的是，开始亦是结束？”

青衫剑客依旧摇头，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白发道人将拂尘搭在右手腕上，盯着那个圆看了很久，然后才说道：“这个圆很难，我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