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楼梯口渗进来，一丝一缕的光线像是柔和的纱布将少女笼罩在天空之下。

井拖着不稳的步子缓缓前行，这就使阳光显得更加灼人，马路在阳光下泛出金黄的色泽，像是被烤熟的玉米饼，鲜嫩酥脆。

井行走在和当时一模一样的街道上，地砖一个接一个的向身后奔去，仿佛前面有着厉鬼而不敢接近，而少女就独自一人向前行。勇者向着魔王的城堡进发。

她走得很慢，像是在度过人生中最后一个白日。

街道两旁的商铺大门紧锁，透过玻璃橱柜可以看到许多奇奇怪怪的小商品。有做工精致的蛋糕，饼干，也有烟酒，甚至于一些模型手办都历历在目。平日里大概都注意不到这些，这些东西是完全与这个孩子绝缘的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产物。

他们中间有一条名为“金钱与权益”的鸿沟。

然后井又继续向前，街旁有一个镜子。并不是很干净，不过足以映射出少女的样貌。

和妹妹有着诸多相似的脸蛋。朱唇丹凤眼，天鹅一样的脖颈，又肤若凝脂。青色的血管如同植物的脉络一般晶莹剔透。纤细的手指甚至让人联想到罗丹那雕像：“这双手太突出了！它已经有了自己的生命，不再属于这座雕像的整体了。”

但是井和妹妹又有巨大的不同。

不论是身高、体型还是胸部的发育都更接近于心十二三岁的样子。然而这个身体还是心的姐姐。

好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大概谁看见了都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事实上，这是——

发育不良。

井在镜子前立了一下，又施施然向前走去。

少女的头有些疼，那是睡眠不足的信号，而那似乎真实发生过的，存在于另外一个世界的梦魇又驱赶着她前进。那条小巷近在眼前。

然后缓缓地，缓缓地，少女走过了那条幽深的小巷。但她甚至不敢扭头看一眼，生怕有什么魑魅魍魉从里面钻出来要吃了她。

她只是加快脚步，使出吃奶的劲沿着大道飞奔过去。鞋子踩在翘起的石砖上面“卡塔卡塔”。

但是没有之后了，少女的右脚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停留在半空中，然后“腾腾”地扑腾，如同被渔网网住的金鱼。

一个带着奇怪甜味的手帕从身后一把捂住少女的口鼻。这是最简单的动作，如同影视媒体中尾行所必要的动作。

铺天盖地的黑暗将少女压得动弹不得。

*

少女的眼皮动了动。

“果然啊，你说的真没错，这女的会从这儿过。”

“那是，我都盯了这两个**好几天了，怎么可能会失误。”那狂荡自得的笑声钻进井的耳朵里。

“欸，我说，如果要是两妞今天都不来怎么办？”有人发表了疑惑。

“还能怎么办？直接冲到她们家就可以了，反正没人。”

回答粗暴而直接，不过却引起周围人的笑声。

井皱了皱眉。

“哦哦，看来这妮子醒了。”其中一个人朝着井走去，“**，醒了！”

那人在井的耳边大喝。

井被猛然惊醒，终于光线从静的眼皮透进来，那些人的样貌也清晰的映在了视网膜上。

就是那记忆中的，围在妹妹身旁的那些人。

混混。

影视作品中喽啰一般的角色，但真的遇到的时候却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力。

“果然还是要清醒这才好，”有人这样说着，“昏过去的话还不如买个充气娃娃。”

真是粗鄙的话。

“来吧，是你自己来还是我们来。”说话的人透出一种尽在掌握的感觉。

现在她是兔子，眼前的人都是猎人。兔子被猎犬咬住了毛绒的尾巴，猎人将巨大的枪口顶在兔子的脑袋上。

“问你呢……”眼前的人发出或是威胁或是利诱的语言。

但是井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也不想去回答，爱怎么怎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