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并没有等到一支烟吸完，此时他们正往学校大门口走去。

学校始终是学校，住校生不得出校，更何况是晚上。

可是当一个人决定想要做一件事的时候，哪怕他爬着，他也没有不继续前进的理由。

一个人有的时候不一定能走出去，但是人多的时候，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总是有法子的。

在山势陡峭的南方城市，往往都有山有水，也有人。人的房子围着山转，山却围着水转。

走出校门，顺着宿舍背后的小河一路向上，就到了小桥。

小桥流水人家，有桥有水，这里也有人，人是卖夜宵的人，白天往往是看不见他们的，他们只在晚上卖一些很香很辣很爽的东西，学生很喜欢的东西。

走过去，方华就走进了一家生意火爆的店，也许不能说是店，因为它根本没有证件。

这个世界做任何事有时就得有一个证明，就比如证明一个题一样，需要有原理有条件。做人又何尝不是这样，无论是结婚还是离婚，是会喝酒还是不会喝酒。

方华就走进了一个喝酒的房间，拳声喝喝，气氛正浓烈，但是他一进来，房间里面立刻没有了一点声音，仿佛连浓烈的酒味儿就已经消散变淡。

唐戏在方华的身体还没有走到门前时，他就已经看到了方华的鞋，一只洁白崭新的鞋。

他是不是一直在等，所以才会一直看着门口，直到一只鞋出现。

这样等的时候是不是很多？

的确很多，每一次的决战方华都会派他提前出来，或是准备武器，或者是准备烈酒。

但是唐戏知道方华为什么叫他出来，因为方华要了解地形，每一次的决斗不都得知晓地形吗？

哪里适合无声无息的杀人，哪里适合撤退？

他知道得更多的事就是方华喜欢他，只因为他话少，但办事却令人放心，往往几句话就能概括所有，往往能够说中很致命的地方。

因为方华欣赏他，所以他也甘心情愿的去做去跑，无论跑去哪儿。

就好像四个月前的那一次，方华叫他一个人去看货，他就真的去了，可差点他就死在了贺铁手里。

他一直在等着方华，就是为了要把货交给他。

在他刚来这所全市最好的高中时，方华叫他去看货时，他曾经问过“适合吗？我们还年轻。”

方华的回答至今仍然萦绕耳旁“无剑在手，和有剑不用是两回事。”

唐戏知道他说的不是剑，是刀，剑在这个时候远远没有刀好用。

可他还是不认同武器，于是他差点死在贺铁手里。

从那以后，唐戏知道，让他看货，是方华在培养他，在锻炼他，可是当一柄白色的刀插进大腿时，那种火辣辣的锤炼，让他的汗水从头上一直滴到地上，从背上一直湿透到衣服，就连后背上的都能看到一片片的湿透，然后逐渐往下侵蚀。

他并没有落泪，就连一声求饶声都没有。可是他的双眼却在迸发着精光，他终于明白了有剑在手的力量。

此时他就在两眼发光的看着方华，这光是信任是勇气是敢拼敢奋斗的光，只要有这光的存在，一个人就永远都不会老去。

“华哥，货在”

“嗯，布条呢？”

“够的”

“去叫阿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