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晏师也是不动声色的抽开,只是不等她跟着容鸻离开,左相府的人就过来了。
容鸻见此也只好退后,很巧妙的隐入人群里。
看到容鸻这一举动,水晏师的嘴角微抽。
“大小姐,相爷过来了,请您过去。”
来的人正是水行辀的心腹侍卫宋翎,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水晏师,眸里了的光很冷,仿佛水晏师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般。
水晏师默然点头。
宋翎赶紧将水晏师带过去,在台后,水晏师看到了那位威严的父亲。
“父亲。”
“啪!”
水行辀一巴掌甩在水晏师的脸上,眼神阴鸷。
水晏师眉头拧了拧,抬头正视水行辀,“父亲,这是何意?”
纵然他是这具身体的父亲,但她也仁尽义尽,如果不是她过来,他的女儿现在连块尸体也寻不着了吧。
所以她不认为自己有必要承受水行辀的怒火。
对上水晏师冰凉的眼神,水行辀有一瞬间的恍惚。
“水家的人,没有你这样的窝囊废。”
这话说得重了。
水晏师摸了摸被打得火辣的脸颊,讽道:“自己生下的种,又能怪得了谁。”
“你说什么,”水行辀眸涌怒火,正要扬手再往她脸上招呼,触及水晏师毫无波澜的眼睛,水行辀硬生生刹住了动作。
“行辀,你在干什么,”纳兰夙一脸惨白的过来,看到女儿脸上的五指印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是我们的女儿,你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面对妻子的责怪,水行辀只能长叹,“你没事吧。”
他过去扶住纳兰夙,带着几分关切的问。
“晏师,你可无事,快让娘瞧瞧,”纳兰夙挣开了水行辀,压抑着情绪站到水晏师的面前上下打量着。
水晏师对纳兰夙的感觉有点复杂,说她不在乎女儿嘛,她却每回都护着自己。说她在乎嘛,她却能在某些时刻选择沉默。
或许这就是大家族人性的通病。
在大义面前,他们总能冠冕堂皇的将“家族”挂在嘴边。
“我无事,”水晏师后退一步,冷静道。
“她无碍,我已瞧过了,”水行辀叹了口气,扶过妻子,“你为了给寒音治伤,不顾自己的性命将全身真气输进她体内,你太鲁莽了。”
想到外面的少年伤了他左相府的嫡子嫡女,水行辀脸寒如霜,回头正要吩咐宋翎,就闻外面一阵阵的呐喊声远远的传来。
这是太子赢了?
水行辀暗暗松了口气。
天耀,总算没有将脸面丢得太尽。
水晏师抬头看向武比台的方向,那边已经有万众子民欢呼拥向太子。
水行辀回头沉沉看了水晏师一眼,吩咐旁人送他们先回府,这里的事情由他们来解决。
最后水行辀看向晏师道,“你的事为父会想法子压制,以后……”话到此,水行辀也没耐心再与水晏师解释,带着人大步而去。
今年的武比,也就如此草草的收藏了。
虽然太子打败了那少年,但同样的,他们天耀国也付出了代价。
纳兰夙拉住水晏师的手,水晏师倏地看了过来。
纳兰夙看着水晏师长长的一叹息,将许多话都往肚子里咽了回去,“回家吧,你哥哥和妹妹都受了重伤,需要回家好好调养,你的身体也需要请大夫过来瞧瞧……走吧。”
水晏师低头应是,最后的目光落在远处,那里仿佛有个人在看着自己。
容鸻曲指弹了弹衣袖沾染的尘灰,从水晏师那里收回目光,转身再次没入人群之中,至于那少年……
容鸻淡笑间回头扫了眼,目露几许疑惑,最后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