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兄,你说什么?你说三妹最放不下的是我?”
朱纨点了下头:
“是的,就是杜兄你,三妹还跟我说过,她这一辈子除了你不可能再爱上别人的!”
杜不忘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旁朱琦自然也听到俩人谈话,放下琵琶后,走过来,对着杜不忘说了句:
“杜大哥,我以前也听说过永安公主和你之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永安公主居然还忘不了你,看来你不能再辜负永安公主了。”
朱纨也跟着说道:
“琦儿姑娘说的对,杜兄,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去京城找三妹去谈谈你们间的事了,虽然你早放下她了,可是她始终都没放下你!”
杜不忘喝了一大杯酒:
“这事我知道了,容我以后再说吧,现在我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去一趟龙虎山,找一个人,解决一些这么多年来的恩怨了!”
朱纨脱口说了句:
“龙虎山,那不是国师邵元节的道场吗?杜兄,你是要去找邵元节?”
杜不忘点了点头:
“是的,端午节,就是我跟邵元节了结恩怨的日子。”
朱纨叹了口气:
“杜兄,邵元节这事你应该知道我是没法帮你的,不过你若有其它事,我朱纨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杜不忘回着:
“我懂,朱兄,这事与你无关!”
然后又问:
“朱兄,听说你要升迁去广东做布政使了,真是恭喜你啊!”
朱纨一笑:
“这有什么恭喜的,广东可不是个好地方,如今广东福建可都是海寇横行之处呢,朝廷让我去广东任布政使,想必就是因为海寇之事了。”
杜不忘此时甚是好奇:
“难道如今的海寇之乱还是那么猖獗吗?”
朱纨便解释了起来。
原来侵扰大明沿海的海盗共分为三个海盗队伍,最靠北,主要在山东、江苏一带劫掠的,就是汪直带领的超过半数都是扶桑武士的汪直海盗队伍。
再往南就是集结于宁波沿海岛屿一带的许栋海盗队伍,这里面扶桑武士只占四十三,却是三支海盗队伍中最猖獗的一支。
最靠南的,也是实力最为薄弱的一支,几乎都是广东和福建沿海的渔民演变而成的海盗队伍,就是徐海的队伍了。
这几年北方的汪直倒是都没什么音讯了,可是许栋与徐海的海盗队伍却从没有停止过劫掠沿海百姓。
杜不忘此时听着这徐海名字似乎有些熟悉,想了想,不禁说道:
“这徐海不正是汪直兄弟的旧部吗?怎么会到福建和广东做了倭寇首领呢?”
朱纨表情凝重的说道:
“杜兄其实你的功劳很大的,至少已经暂时安抚住了汪直部,不过我怀疑这徐海如今所带领的倭寇至少有一半是从汪直那而来的,而且有消息称,徐海的倭寇队伍中最近也出现了不少扶桑武士。”
高拱此时突然拍了下桌子:
“这些倭寇我早就听说都是些丧尽天良之辈,我高拱现在就恨不得脱下这布衣,穿上盔甲,与这些倭寇决一生死去。”
杜不忘拍了拍高拱肩膀:
“高老弟,稍安勿躁,这世道上,不是你从了军就能随意上战场去与倭寇决一生死的,这些权力可都在朝廷手中,朝廷不让你上战场,你也没办法!”
缓了一下,继续说道:
“所以高老弟,你还是好好用心考个功名,在朝廷有了话语权,比你当一个莽夫强的多了。”
朱纨也是一阵苦笑:
“杜兄说的对,莽夫只能逞一时之勇,根本左右不了倭寇犯边的大势,只有在朝廷有了话语权,劝得朝廷一句话,胜过千军万马。”
高拱只得喝了一口闷酒:
“两位前辈教训的对,我高拱心领了,我高拱今日在此发誓,我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坐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这样才能让我高拱全心全意的去保护百姓。”
朱纨马上说了句:
“高拱老弟,你果然有志气,不像我朱纨,这一辈子就只想做一个征战疆场的武将,可是不得已却只能做了一个文官。”
杜不忘一阵大笑:
“哈哈……听两位之言,似乎都还羡慕我杜不忘了?我好像在官场上,除了做了几年小吏,几乎都在做武将呢,我都感觉浪费了我这一身的好文采了。”
朱纨对着杜不忘竖了下大拇指:
“杜兄,你就别打趣我了,你不知道我们这些文官每天得处理多少繁琐之事呢,就之前在四川兵备使任上我才轻松了几年,没想到又要去主政广东了。”
杜不忘敬了朱纨一杯:
“若我没听错,朱兄你主政的可是广东左布政使呢,正好在徐海倭寇的势利范围内,朝廷给这职位你,想必就是让你当将军去的呢!”
朱纨一口喝完后,说道:
“是啊,我就怕这次一去广东,恐怕以后再也无法与杜兄和高拱老弟见面了!”
高拱马上回了句:
“不会的,我相信朱先生您一定会凯旋而归的。”
朱纨此时放下酒杯,走到窗口处,对着外面喊了两句:
“风萧萧、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返,我若为荆轲,必刺秦王而返,若不得,从此不姓朱。”
杜不忘跟到了朱纨身旁,安慰了一句:
“朱兄,没想到你和高老弟居然都有如此豪气,像我杜不忘,如今都感觉自己老了……老了!”
朱琦跑过来,推了推杜不忘:
“你才刚三十有三,老什么老?你只是经历的东西远远超过了朱兄弟和高弟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