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迟珠歆被关进了大牢,村里的人都用鄙夷的眼光看待朱家,原先那些交好的人也疏远了许多,几乎不再与朱家望来。
朱唯上着学堂就被夫子赶了回来,回家前还同夫子大吵一架,气得夫子当天就请了大夫,诊金还是姜桃给报销的。
迟珠歆被抓,姜桃本就几天几夜没睡好觉,饭也不吃水也喝不下的,整日里精神不济,以泪洗面。
那冤死的俩男子他们家的人还带着村民上门闹事,将朱宅里的盆栽果树砸了一地,连养着的鸡鸭都被抢走。
这伙人中还有不少是前阵子才没了女儿,还是迟珠歆揪出的凶手,如今倒帮着别人来砸迟珠歆的家。
气得姜桃当场晕了过去,身下马上见了红。
那些人见姜桃流了血,担心闹出人命,赶紧带着“战利品”逃离。
也因为迟珠歆入狱,朱律跑了好几个医馆才求了个大夫肯为姜桃诊治。
得知自己没了个孩子,朱律一夜老了十几岁,鬓角的白发都多了。
姜桃昏了整整一天才醒过来,醒来后便一言不发,双目空空。
朱律急得嘴角起了泡,每日奔波也打探不到迟珠歆的一点消息,加之爱妻又卧病在床,这一累就累出了病,咳吐了血不说,连眼睛也有些花了。
迟珠歆怎么也想不到,短短五天的时间,会有这样大的变故。
那日想对她动手的狱卒被许云柏换掉了,这会站着的是个看似只有十七八岁的小伙,这几天相处下来,他也没有因为迟珠歆是囚犯便歧视她,因此颇有好感。
迟珠歆扒在栅栏上问道:“大哥,你能帮我把叶少爷找来吗?我有话对他说。”
许云柏临走前吩咐过他,除了离开牢房,迟珠歆有任何吩咐都尽量满足。
可这叶少爷是谁?平阳郡有姓叶的少爷吗?
狱卒面露难色,说道:“这……平阳郡没有姓叶的少爷啊。”
迟珠歆心中惴惴不安,仍不死心问道:“就是同许大人交好的那位叶安少爷。”
那狱卒一阵摇头,“没有此人。”
能同许云柏大人交好的,只有当朝的宸王殿下,除了宸王,许云柏根本瞧不上京城里任何勋贵子弟,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平阳郡少爷。
没有此人?
迟珠歆看着床铺上整齐叠好的大袖衫,心里一沉。
叶安自那日离开后便一直昏迷不醒,钱骞包下了座酒楼,找了几个手脚麻利的丫头没日没夜的照顾他。
为了找到钱材,钱骞没少在平阳郡四处跑,终于在在湖边找到了浑身伤的钱材。
他找来了平阳郡的名医,也都摇着头说钱材命不久矣,没有一个敢治他的。
他俩打小一同长大,一起入府伺候主子,这十几年兄弟情摆在这,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
连续放了好几只信鸽出去,终于把程听文给盼回来了。
程听文一路累死了几匹马,几乎没有休息,风雨无阻往平阳郡赶,险些错过给叶安喂解药。
叶安服过解药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了过来,又是喂了参汤又是把了好半天的脉,程听文才起身。
刚想到隔壁卧房休息,钱骞“扑通”一声在自己面前跪下,哭着求着让自己救钱材。
程听文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又跟着钱骞到钱材的房里。
上了药,包扎完,又扎了针,还费了好几味名贵药材,钱材却仍没渡过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