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告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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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奉天府鸣冤鼓被敲响,震耳的声音把郑凯从睡梦中惊醒,搂着小妾的手一紧,听得身边人哎哟一声叫唤。

“老爷,您干嘛呢……”小妾怕自己惹了他怒,撒娇地依过去。

郑凯仔细听了听,还在响着,连忙把她一推:“起开!”他利索地穿鞋子下床,抱着衣服就往外走。

被王爷和陆姑娘那么一闹,他现在听到这鸣冤鼓的声音就脑袋疼。

两班衙役升堂,郑凯正了正帽子,惊堂木一拍:“带击鼓人!”

孟良成坐在椅子上被人抬了进来,郑凯瞪大眼睛一看,先是一愣,又是一惊。

这人怎么那么像丞相大人……再定睛一看,那就是啊!

孟良成戴个帽子,没了眉毛和汗毛,脸上细白得过分,郑凯一下没认出来。

听说丞相大人得了那么个病,原来是真的。

郑凯站起来:“丞相大人怎么跑我这奉天府来了,来人,给大人看座。”

孟良成轻轻摆手,开口先咳了几声:“不,不必。我来自是报案的,你秉公办理就是。”

秉公办理……郑凯头更疼了,他现在最怕听到这四个字。

“大人,您有何时,下官力所能及自当尽力……”

郑凯堆着笑脸,话还没说完,孟良成就让手下人把状纸递了上去。

一看那状纸,郑凯吓得惊堂木都掉了:“这这……”会不会是搞错了?

“郑大人,我状告黎媚毒杀我发妻,徐燕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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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李福拉长了嗓子一声喊,文武百官都准备告退,突然末尾处一个人冲了出来。

“臣有本奏!”那声音尖的,直刺人耳膜。这是怕人耳朵聋不了是吧!

雍和帝眼一眯:“爱卿是……郑爱卿?!”

“回陛下,正是臣。”郑凯哑着嗓子回。

“郑爱卿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雍和帝眼睛都瞪圆了,跪着的郑凯眼睛肿大,嘴角一排的红疮,鼻头也红红的肿得老大,完全变了个样子,幸好他还没有完全老眼昏花,否则怕是都认不得自己的大臣。

“臣,臣这是上火……”郑凯也羞惭得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埋起来,他也不想这样的啊,他这是愁得呀!

“哦……”雍和帝往后靠了靠,忍了想笑的冲动,“郑爱卿有何事?”

“臣有本奏。”郑凯战战兢兢的,话音都在抖,“臣昨日接到状纸,有人状告现丞相夫人毒杀了丞相原配发妻!”

“你说什么!”武安侯眼光锐利地扫向他。

皇帝也一下子坐直了。

“郑爱卿这从何说起?”雍和帝不得不重视,黎媚可不单单是丞相夫人,还是武安侯之女,这样大的罪名可不能随便安在她头上。

不然郑凯为什么愁成那个样子。

“是何人告状?”

“是,丞相大人自己。”郑凯垂头,觉得四周更安静了。

“胡说,孟良成都病得下不了床了。”武安侯气急,“你说究竟是谁行此污蔑勾当?”

“下官不敢欺瞒圣上,真是丞相大人,请陛下明鉴!”郑凯急忙解释,“陛下若有疑,可召见丞相大人。”

“此事容朕……”

皇帝刚想说容后再议,大理寺卿张磊出列:“陛下,臣也接到丞相大人状纸,状告现丞相夫人杀妻!”

紧接着刑部尚书也站出来:“陛下,臣也接到诉状。”

雍和帝的后半句话被噎在了喉咙里,孟良成如此作为,想必不是一时冲动。

“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你们,三司会审,务必要查得水落石出!”雍和帝下了死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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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人不好了!”丞相府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孟将丛正在黎媚这里请安,听到管家的喊叫皱了眉头:“做什么慌里慌张的,有事好好说。”

管家惶恐道:“奉天府来人,请夫人过堂!”

“胡说,我娘犯了什么事,为何要过堂?”孟将丛不信,“你是不是搞错了?”

“没,衙门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我去看看。”孟将丛一身郁气,“娘你在这儿坐着,别出去。”

“没事,你年纪轻,别叫他们欺负了。”黎媚手撩了撩额发,笑着走出去,“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要我去过堂!”

刚到厅里,却见孟良成也等在那里。孟良成这两天腿脚好了许多,但也还不能大肆活动,出入还得小厮扶着掺着,他大部分时候都在房里歇着。

“你怎么出来了?”她奇怪。

孟良成没敢看她,只对郑凯等人说了一句:“走吧。”

“为什么要去?”黎媚不准他上前,面向郑凯等人,冷声质问,“我犯了什么事,郑大人有何权利要求我上公堂?”

郑凯没有说话,他身后的张磊站了出来,展开皇帝给的圣旨:“陛下手谕,三司会审,请夫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没想到是皇帝授意,黎媚没法再争辩,上堂就上堂,她还真不怕。

同时心中也隐隐有着不安,给吴妈妈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武安侯府报信。

她同郑凯等人走出去,孟良成也跟上去。

“爹您也去?”孟将丛问了一句,心里觉得孟良成肯定是去为黎媚撑腰的,便道,“那我也去吧。”

“你就别去了,在家里好好地读书。”孟良成不忍地看着他,这个儿子好歹他是真心疼爱的,那样的场面他不想让他看到。

黎媚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也回头整了整孟将丛的衣襟:“看这衣裳乱的,这么大人了还淘气。你大了,别老孩子气,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在家等娘回来,别乱跑。”

“嗯!”孟将丛点头,笑着把她送出去。

尽管三法司的都来了,不得不走这一趟,但黎媚自信满满,根本毫不畏惧。可她不知道,真正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却是身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