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终究，他还是放弃了所想。

一旁的傅开山一开始还不明白自己们被定罪怎么会这么轻，可是经过与身旁同袍们的打探后，得知了死罪改轻的消息后不由得眉开眼笑。

倒是听着戚凌志在一旁皱眉叹息，不由得开口笑侃道：“怎么，这个时候想到害怕了？”

戚凌志扭头瞪了他一眼：“我怕甚？刚才我既然决定了逃命，自然就准备好了逃跑后的下场，现在龙武军一来，虽罪责难免，可好歹还能捡回一条命！”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苏漫城，道：“今夜若不是有苏大哥，现下的兄弟们能不能剩三成都不知道……他们龙武军来得也太晚了！”

确实，自今年开春，得到了北地大军齐聚青州的谍报后，金陵城里就传出了要派军前来支援的消息。没想到这足足过了一个半月，号称天下第一的龙武军才姗姗来迟，不得不让人联想到了金陵那边的状况。

戚凌志说这话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是以此话一出，一旁便立即凑过来一个兵油子。

“嘿，谁说不是！”只听那人侃侃而谈，“我可听人说了，春节后的第一个早朝中，皇太孙和四王爷就为了这个援军将领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只因这一军之将迟迟未定，才拖到了这个时候！”

傅开山问道：“不就是选定一个援军的主帅么？他皇太孙和四王爷怎么还闹上了？难道他们俩争着要过来？”

那个“嘿嘿”笑了两声：“这你可就不知道了，这两位都想让自己的属下过来，趁机替属下捞点军功，好强大自己的势力罢了！难道你没听说……”到这里，他忽然将声音压低了几分，“老皇爷命不久矣，这偌大的江山，谁见着不眼馋？更何况咱们这位四王爷的地位，那可是真刀真枪一仗一仗打出来的！”

“……”

听着傅开山与那人一路上胡乱瞎扯，那些悖逆之语听在耳边，却也感同身受。

不过，随着气氛渐变，这七八人的低语倒渐渐有了扩大之势，那走在头前的银枪小将在听到只言片语后，终于忍无可忍，突然勒马转身，高声喝道：“住嘴，谁再在队伍里胡说八道，马上拉出去就地正法！”

此令一出，众人顿时一肃，这才想起了自己还是待罪之身，赶紧闭嘴闷头走路。

不一会儿，千余龙武军便押着大多衣冠不整的镇北军来到了辕门。

那小将看了眼大营，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只见偌大的驻地中，辕门、沟壕破烂不堪，各处营帐依旧大火未灭，先到的了龙武军将士们正来来回回的搬运着数不清的尸体，更兼四处都躺着的满身鲜血的伤兵暂无人处理……

“唉……”

回想到刚才路上听到的那些言语，小将也忍不住喟然一叹。

可哀叹归哀叹，小将下一刻便又恢复了冷肃的神情。

便听他高喝一声：“入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