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尔干喝道:“熊主嫌你拖泥带水,让我前来助你!”
乌儿愤愤的骂了一句,手中的巨斧照着李恒川狠狠砍去。与此同时,噶尔干已经和庄晓伟交上了手。
这样一来,李恒川和庄晓伟的处境立刻急转直下。
庄晓伟的修为比乌儿要弱,自然也不是噶尔干的对手,再加上他本身就有伤在身,只坚持了五六个回合,便被噶尔干一棒扫中肩膀,长刀脱手,倒跌进身后的人群之中。几名南齐兵士舍命相救才将庄晓伟抢了出来,护着他退往中军。
庄晓伟一走,噶尔干转头便攻向李恒川,李恒川独木难支,勉力抵挡片刻便负伤累累,无力再战,只能败退。
胡巢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可是看了眼身边已经负伤的庄晓伟和李恒川,他也无话可说。胡巢手下只有三万兵马,可用的将领也仅只数员,李恒川算是修为不错的。可天德却是倾举国之兵,战将何止千员?这场战争本就是以小博大,以弱挡强,胡巢早已心中有数。
前方主将退走,南齐军士气变得低糜,即使胡巢连连发令,发动几次反扑,依然未能奏效,南齐军开始呈现颓势。天德军趁势猛攻,南齐的前方阵型终于被打破。
以白熊军为箭头,天德骑兵舍生忘死插入南齐阵中,终于一层层撕开了最前方的三道防线。刀盾手、长枪兵、陌刀手被天德骑兵如刀般从中
间一切两半。
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天德骑兵与南齐军短兵相接,慢慢将南齐的刀盾手、长枪兵和陌刀手挤向两边。就如抽丝剥茧般,南齐箭阵逐渐暴露在天德骑兵面前。
此刻,身处最前排的数队弓箭手已经放弃长弓,拔出腰间的佩刀开始步战。尽力为身后的同袍争取出多射几箭的机会和时间。
然而任谁都知道,当一名南齐弓箭手弃弓步战的时候,也就是到了最危急的时候。
大陆之上,成建制的弓箭手素来被称为骑兵的克星,可是一旦被骑兵近身,双方的角色便会立刻转换,弓箭手一下子便成为了骑兵的猎物。
南齐箭阵在摇摇欲坠的情形下,勉强又发出几轮齐射,终于变得后继无力。天德骑兵锋芒毕露,纵马驰骋,将整个南齐箭阵切割的支离破碎,再也无法做出有力的回击。
整个战场乱成一团,失去了箭阵的支持,南齐军终于走向穷途末路。
胡巢长叹口气,厮杀至今,自己以三万之众,力抗天德大军这么久,杀死杀伤敌军已逾三万,战果可谓辉煌了。此刻军阵已破,箭阵威力难显,南齐军回天乏力,败亡已成定局。
胡巢突然转头对着李恒川和庄晓伟道:“恒川、晓伟,你们两个已经负伤,趁着现在天德骑兵尚未杀到此处,你们回泰渊城去。”
李恒川心中一颤,大声道:“将军这是何意?我李恒川岂是怕死之人?我不走!”
庄晓伟也道:“我也不走!”
胡巢喝道:“你们听我说!这里失守已成定居,若是泰渊再失守,往后可就一马平川,再无险可据!到那时天德骑兵便可纵横我南齐境内,所以泰渊城绝不能失!我来时已经向附近州城求援,想必此刻援军已至,泰渊城占据地势,易守难攻,你们回去整备军马,坚守城池,务必保证泰渊城三日不失!三日时间,足以等到都督的援军!这是关乎我整个南境,甚至整个南齐的大事,不可意气用事!”
李恒川道:“那就请将军回城,我替你死守这里。我文韬武略都不如将军,将军回城更能守住泰渊城!”
胡巢喝道:“糊涂!我若一走,大军必然军心涣散,兵败如山。到那时,无人阻挡天德骑兵的追击,谁人能顺利回到泰渊城?你是泰渊副将,熟悉泰渊的情形,晓伟是天关城唯一的幸存者,知道许多天关之战的内幕,你们两个都是有用之身,只能是你们两个回去!”
李恒川还要再说,被胡巢厉声喝止:“此乃军令!无需多言,立刻执行!”
李恒川和庄晓伟对视一眼,虎目含悲,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两人爬起身,翻身上马,领着数百亲军脱离军阵,朝着泰渊城方向而去。
待两人远去,胡巢擎剑在手,环顾四周,大声喝道:“强蛮犯境,叩我河山,今日能与诸君并肩诛贼,我胡巢万幸之至!如今军阵已破,身后便是我南齐的万里疆域,我胡巢已经决意今日捐躯于此,报效都督栽培之恩!众将士,可愿随我同行!”
“愿意!愿意!愿意!”身边的南齐军士齐声大喝。
“杀!”胡巢一声大喝,催动胯下战马率先向前冲去,他的身后,南齐大军齐声大吼,如同潮水般向着天德大军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