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渐渐清晰，她记得，不久前，她应该是和欢儿双双晕倒在了知画阁外。

“欢儿？欢儿人呢？！”傅云双从床上坐起，问一旁的丫鬟道。

“回王妃的话，”丫鬟恭恭敬敬朝着傅云双行了个礼：“欢儿被王爷从知画阁救出，已经晕过去了，现在由专人好生照看着。”

傅云双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院子外面的哭声却越来越响。像是几个丫鬟和嬷嬷正在受刑，绝望无助的哀嚎声、鞭打声中，还夹杂着柳辛曼的求饶。

“外面是什么声音？”

“回王妃的话，昨日知画阁突遭大火，是有人故意纵火，王爷让福管家捉拿纵火之人，于是......便查到了柳侧妃身上。”

“嘘......”傅云双朝着小丫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赤着脚下床，来到门边，将门开了一条指缝宽的小缝。

这次所见状况，比上次更为惨烈。

只见顾霆深坐在观书院的寝殿门前，冷眼看着凝香阁的七八个丫鬟婆子受刑，除了打板子打到鲜血模糊的，还有挨脊鞭的、夹手指的。

啧啧啧......血腥一片。

柳辛曼也哭花了妆容，跪在顾霆深面前不住求饶，否认昨晚的事情是她所为。

顾霆深理也没理柳辛曼，侧头看了身后的房间一眼。他耳力不错，听到寝殿门发出一声轻响，就知道傅云双已经醒了。

“还不招吗？”顾霆深回过头，神色淡淡看了受刑的丫鬟婆子一眼：“本王没多少耐性，再不招供，本王也不介意将凝香阁的人全都处置了。”

他又看向了十指被夹板夹得肿胀的摘星。平日有多受宠的丫鬟婆子，如今挨打挨罚就有多厉害。

摘星哭得最厉害。

“本王记得，你是她的心腹，你有没有参与这些杀人放火的事情？”

见摘星哆哆嗦嗦不肯回答，他神色冷厉，皱着眉看向别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不肯招供的话，拖下去杀了吧。”

“是。”云飞说着，已经上前一步，准备将摘星拖走。

“王爷，王爷饶命！”摘星拼命挣扎着，绝望之中，她冲着顾霆深大喊：“王爷，我招，我招！”

顾霆深这才又看向了摘星，挥一挥手，示意云飞放开她。

“王爷，”摘星颤抖着，举着红肿的双手，跪着一步步爬向顾霆深：“这件事情全是柳侧妃一个人的主意，我们身为柳侧妃的奴仆，不得不听从啊。”

“谁浇的火油？”

摘星的手指哆哆嗦嗦，指向了不远处，正挨完板子、气息奄奄的两个嬷嬷。

“谁放的火？”

摘星朝着顾霆深磕头，一时间涕泗横流：“是......是柳侧妃指示奴婢放的火。她还说，如果奴婢不肯放火，就杀了奴婢全家。奴婢也是没办法，这才听从了柳侧妃的话。还请王爷看在摘星全部招供的份儿上，饶摘星一命。”

“贱人！”柳辛曼双眸死死盯着摘星：“早知道，在你当初中毒要死的时候，我就不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