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用那条密道……自己身后这两人又该怎么办?怎么才能甩脱他们?
明明帛书已经握在手中,但偏生这情况下走也不得留也不得,实在让人难受。
芦浦倒是没想到过这宫里还有这样一条隐秘的通道,他进入宫中是路明一手安排,但与秦轲不同,他的进入方式远比秦轲要麻烦得多,可以说只要有半点差错,他和武庭都将面临惨痛后果。
而现如今宫廷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怕路明原本进出宫禁的渠道已经无法使用。
武庭不知道这一点,所以肆无忌惮地跟秦轲搏斗,但他却知道现如今还不能下杀手,毕竟……就算他们不畏惧死亡,强行杀死秦轲抢走帛书,也没法确保自己能安然将之带出去。
他看着秦轲那穿着铁铠的背,露出一丝掩饰着的苦笑,这时候,或许得通过这小子的渠道,可这种奇奇怪怪的同盟关系,又能持续多久?
耳畔闹腾的声音从未停止,这让他有些没法静下心来思考,有些厌烦地看向那些来来往往、手臂上绑着红绸带的禁军们。
但很快,他心中一动,皱起了眉头:“有些奇怪,既然是要杀杨太真,他们为什么还在这里挨个搜寻什么妖人?”
秦轲脚下微微一顿,但为了保证不会引起怀疑,仍然是继续缓步行走着,他对唐国的局势把握也好不到哪儿去,只能是胡诌:“或许他们想的是顺便把那所谓的妖人给除了?说妖人……其实应该只是个蔑称罢了,杨太真是妖妃,她的同党自然是妖人,除掉杨太真的同党,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芦浦却不这么认为,他轻声道:“你认为他们有多少人?”
“啊?”秦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差不多数了数,这里的禁军至少有五百人,虽然攻入王宫必定不会只有这五百人,但这至少也是他们不可或缺的力量,既然他们的目的是杨太真,今夜是杨太真的生辰,他们应该直接架梯子抢攻内宫,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芦浦古怪道:“在我看来,他们好像是被特意安排在这里找那什么妖人的。”
“找妖人就找妖人,你管人家怎么安排呢。”武庭满不在乎地道,“人家自家内斗,就算死光了也不关我们的事儿,走快点!”
秦轲晃了晃脑袋,话糙理不糙,有些时候,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干脆也不打算继续想了,只要自己带着帛书出了宫,再把这两人甩掉,大不了离了定安城远走高飞,此间的事情跟自己再无关系,想到这里,他脚下也快了不少。
卫修站在夜色中,凝视着阴沉沉的天空,刚刚月光只是短暂地从云层中透露出一小会儿,很快,厚重如墨的云层就再度把它吞噬了进去,或许刚刚一时明亮的月,仅仅只是一场最后的挣扎。
而在这王宫之中,到底是谁在挣扎?是杨太真?还是自己这些始终忠于国主的臣子?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时候还是要相信那位大人的安排,如果他不是对那位大人有着充分的信任,他就不会认同这样近乎荒谬的策略。
即使有六千兵力,可内宫那高高的城墙仍然耸立,不去猛攻城门却分兵控制宫廷?可如果不能把坐在高台上的那个女人打落尘埃,即便他们的手触及了这宫内的各处,又能有什么用处?
距离定安城最近的军营也不过是几百里,急行军的话,用不了几天时间,就能回援定安城,到时候他们真成了瓮中之鳖……
“将军。”这时候,副将凑了过来,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有发现……”
听到副将的声音,路将军顿时身形挺拔,如一颗直立的松树,握着剑柄的手也宛如铁石。
他听完了副将的话语,随后一声爆喝犹如雷霆:“整队!随我去捉拿妖人,扫清逆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