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维祺磕头道:“万岁,臣此行虽有收获,但是以臣看那林丹汗,恐怕其人不能持久。”
我吃惊的看着他问道:“爱卿你说说看?”
吕维祺道:“臣观林丹汗,年事已高,精力疲惫,又兼酒色过度,所以担心......”
我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要早做打算。他有儿子吗?”
“回万岁,其子额尔克孔果尔额哲年纪尚小,还是个毛头小子。”吕维祺答道。
我想了一想,道:“那么要巩固这脆弱的同盟,还需要多下工夫呢。朕看,爱卿你还要多加辛苦,以大批财物广结其部大将、臣僚和这个什么额什么尔的小王子。当然,还有林丹汗的后妃等等,嗯~~~~~~这个小王子既然年纪还小,那么还没有婚配吧?”得到吕维祺肯定的答复,我继续道:“那好,朕从宗室中挑一个公主许配于他,反正就是一句话,下再大的力气也要笼络住察哈尔部上上下下的心。”
吕维祺道:“臣遵旨!”
公元1633年六月,明朝和蒙古察哈尔部举行了结盟仪式,明朝送察哈尔部大批黄金白银和布匹,而察哈尔部则以五千匹良马回赠,双方对结盟都感到满意,还一并商谈了和亲的细节。当然,盛京的皇太极是很不满的。
这一年,军校的第一批学生也已经顺利毕业,大多在第一时间里充实了辽东军,并在辽东军内部单独成立了独立的炮营和两个新的火器营。新任北京三大营总兵曹文诏也走马上任,开始重新训练这支用来供卫京城的部队。大臣组织方面,孙承宗已经辞去了兵部尚书一职,专心在军校培养后进,吕维祺则接替了孙承宗的位置,并进内阁参政。而在出使后金中立下功劳的傅宗龙则出任山西总督。
陕西,已经接连干旱了几年,颗雨未下,总督杨鹤终于支持不住,累得躺倒在病床上,闻讯而来的卢象升和几个从北京来的太医们守在床边。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虽然已经是奄奄一息,杨鹤仍始终挂念着自己的使命,他伸出骨瘦如柴的手紧紧拉住卢象升的手腕道:“建斗啊,你叫人把我抬出衙门,老夫要好好问问这老天,难道它真不要人活了吗?”
卢象升强忍悲痛道:“大人您且放宽心肠,好好静养,眼下您这身体,实在是经不起折磨了。”一旁的太医和侍从们都已经掉下泪来,个个泣不成声。
杨鹤也是回光反照,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床上支起半边身子道:“建斗!你现在还是老夫手下,你快快听命,不得有误!你等听听,外面百姓哀求老天的哭声,那些都是大明朝的赤子啊!快快快,老夫也要和百姓一起去问问这歹毒的老天爷!”
卢象升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滚滚而落,当下做做手势,侍从们就连着大床把杨鹤抬到了衙门外,正在领救济的灾民们见状纷纷围了过来,平日里都知道这位总督大人不辞辛苦,清廉奉公,见他那副皮包骨头的样子,倶都哭声一片。
杨鹤也没了力气,躺在床上气喘嘘嘘,深深凹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天空,喉头鼓动着,却又说不出话来。说也奇怪,就在此刻,晴空中唰的闪过一道霹雳,隆隆雷声在天际响起,刚才还晴朗的得无一丝云彩的天空,顷刻间滚滚乌云从天边压来。人们都不敢相信的瞪着天空,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下雨了!”人群哗的一下沸腾起来,豆大般的雨点哗哗哗的落下,滋润着这久旱的大地。城市、乡村、路边、地头,人们热烈的欢呼着,无数人更是跪在泥浆里磕头不已。
卢象升也是满心欢喜的沐浴在大雨之中,任凭狂风吹拂着自己,脸上早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这时再看杨鹤,疲惫的老人已经走了,只不过,在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
“万岁大喜!万岁、万岁大喜呀!”王承恩一改往日的谨慎小心,一路狂呼着跑到御书房。
我正和内阁大臣们说事,看他这么激动,我也不由得站起身来,心中想着什么事让这老家伙这么开心啊?皇太极死了还有多尔衮呢。只见王承恩奔到御前,扑的跪下道:“恭喜万岁,贺喜万岁!陕西省下雨了!万岁,可是下的瓢泼大雨啊!”
一众大臣们也都跪倒磕头道:“恭喜皇上!”
我感觉一阵晕眩,一时间居然手足无措,跌坐在椅子上,半天才问道:“此事当真?”
王承恩道:“飞骑传报!千真万确!”
惊喜过后是对杨鹤的沉痛哀悼,读着杨鹤临死前所写的述职报告,其人一心为民,勤勉清慎的为官,让我真切感觉到失去一位得力助手的哀伤。他的述职报告第一句话便是“微臣万苦堪怜事......”“...图治陕西之要,在培元气。如仍大兵大役,加派频仍,公私交罄,小民之元气伤;自辽左、黔、蜀丧师失律,暴骨成丘,封疆之元气伤;自搢绅构党,彼此相倾,逆奄乘之,诛锄善类,士大夫之元气伤。譬如重病初起,百脉未调,风邪易入,道在培养......”等等,把我的好心情冲淡不少。
当下,我下令赐祭建祠,并亲自祭奠,并加封为太子少傅等荣耀。接下来,当然就是让群官选一个能够胜任陕西总督一职的官来。大多数人推举杨鹤儿子杨嗣昌,我对群臣道:“杨鹤老卿家刚故去,其子必然守制丁忧,杨鹤老卿家清慎自爱,不辞辛劳,朕实不忍夺其情,望能再推一位贤良之才,能够继续杨鹤在陕西的工作而不至于半途而废。”
群臣见我这么说,有些便又推举卢象升兼任陕西总督,另一些人则推举了我原本不熟悉的户部瞿式耜,这位瞿式耜早在我登基的第一年便有上言指责朝政弊端,当时他说:“海内用兵已达十年了,其间无事不取之于民间,而郡县催科苛政,也无一事不入考成。在地方任职的官员,只求征输无误,以保全自己的功名,又有谁为皇帝体恤那些黎民百姓呢?”接着还描写了当时百姓的凄惨:“每当催征之期一到,征新比旧的差役四驰,而那些不能按期交纳的百姓,被杻系枷锁,不绝于道;复又被鞭笞拶打,叫彻堂皇。至于那些滨水荒坡、不毛山地,其正供赋税本来就难以完成,现今又一概增征新饷,倍之又倍。不堪重负的百姓,只能卖子鬻妻,逃亡他乡。而遗留下来的逋欠,又被加之于其宗族、亲戚头上……”在铲除了魏忠贤后,他便升为了户部尚书,辅助当时的首辅韩鑛,让我对他的能力有了相当了解,也是一个清廉的好官。当下我点头道:“朕料瞿爱卿能够不负众望。”
于是,新的陕西总督立刻走马上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