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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奕用了一盏茶时间,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末了怅然叹道:“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做的够好。原来,我还差的远。母后一定对我十分失望。还有朝中众臣,对我这个储君也一定失望之极。”
“阿娇,你说,我是不是根本不适合做储君?如果我不是父皇的长子,这位置根本轮不到我!”
“如果是你,一定做得比我好……”
“阿奕,”阿娇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打断阿奕的自怨自艾:“遇到这么一点点挫折,你就这么畏畏缩缩毫无自信。这可不好。”
“众臣都知你年轻,不会因这等小事便对你失望。母后训斥你,也是盼着你争气,早日成器!没有任何人对你失望之极,也没有任何人认为你不适合做储君。你别在这儿胡思乱想了。”
“我们是一胎双生的嫡亲姐弟。我对你从无嫉妒不满,一心盼着你替父皇担起重任,为母后分忧。我身为女子,所做之事,远不及你能做的多。”
“所以,你要尽快振作起来。”
“至于你说的储君之位,如果我是男子,确实轮不到你。因为我比你大一个时辰。不过,这种假设根本不可能成真。你思虑这些,简直是庸人自扰。”
阿奕倾诉过后,又被阿娇抚慰一番,晦暗的心情稍稍明朗:“阿娇,多谢你出言安慰。我今日心情确实颇为低落。这几年来,母后从未这般严厉地训斥过我。”
阿娇随意地笑了一笑:“爱之深,责之切。母后对你期许甚高,所以才对你要求严格。如果你真的遇上困境,母后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将你拦到身后。”
这确实是顾莞宁的脾气!
阿奕想想确实如此,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
姐弟两人对视片刻,阿娇忽地低声说道:“阿奕,父皇的病是不是治不好了?”
阿奕听的心头突突一跳,面色一变:“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怎么能乱说!”
阿娇苦笑一声:“这里又没外人,只我们姐弟两个。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母后从不提父皇病症,这几个月来,我们偶尔见到父皇,父皇都在昏睡。皇祖母时常去椒房殿,却也未见过父皇情形时的样子。”
“母后对你要求严格,期许甚高。想来也是担心有朝一日,父皇驾崩归天,朝堂浮动,人心散乱。所以,这几个月里,母后一直细心教导你该如何处理国事,如何应付朝臣。”
阿奕身在其中,感受自然更深刻。
被阿娇这般有理有据地分析一番,顿时说不出来。
姐弟两个沉默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阿娇才红着眼眶张口:“希望我只是杞人忧天。”
阿奕深呼吸口气:“父皇定会好起来。”
顿了顿,又道:“我今日课业还剩一些,你陪我一起读完。”
阿娇点点头。
明亮的烛火撒在一双少年男女的脸孔上。
阿娇神色沉静,阿奕目光坚定。
他们是天底下身份最尊贵的少年男女,是大秦尊贵的长公主和储君,也是萧诩顾莞宁最引以为傲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