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的对话告一段落,一直在旁边眼巴巴的望着的宴良终于寻得了机会,一张大饼脸上堆满了笑容,带着股子讨好劲儿道:“殿下要体验百姓生活,不如去彭城,我们彭城的名风名俗都相当不错,彭城有很出名的鹊桥戏,无论男女老少皆十分喜爱。且过了正月,天气回暖就要春种了,殿下也可去瞧瞧。”
君昭隐约记得宴之婳的外家就在彭城的一个村里面,这鹊桥戏他也耳闻过,遂道:“如此说来,彭城倒是值得走一走。”
宴良原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开腔的,如今太子拒绝了去陈蘭那边,却答应了他,他登时就高兴了起来,只觉得这是看在宴之婳的份儿上。
一时间只开心得语无伦次:“当走,当走。家中的小女儿也可陪同太子妃娘娘解闷儿。”他这般说的时候,看了一眼宴晴。
宴晴就落落大方的走了出来,跟太子和太子妃行礼:“民女宴晴,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君昭看都没有看宴晴,兀自品茶。
宴之婳含笑道:“不必多礼。”
宴晴起身,乖乖退回了宴良身后,不冒头表现,十分的知礼识趣。
宴良见宴之婳待宴晴神色淡淡,忍不住替女儿多说了几句话:“按照宴家的辈分算起来,晴儿因着比娘娘小一个月,也算是娘娘的堂妹了。”
宴晴闻言小声道:“爹爹,你怎么胡言乱语了。娘娘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哪能胡乱攀扯。”
君昭听到此处,不咸不淡的道:“这位姑娘说得不错,你们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才好。”呵,这个姑娘胆子倒是大,竟然敢在他跟前给他的太子妃上眼药水。
宴晴不了温和的君昭会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一时间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的鸡一般,失了声音,脸色发白。
宴连脸上也一阵青白,心中惶恐。
一直未曾开口的宴辰站出来,跪下给君昭和宴之婳磕头道:“父亲和小妹见到太子妃娘娘心中激动,一心只想着是本姓亲戚,就失了分寸,还望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恕罪。”
君昭微微撩了撩眼皮,并未说话。
宴之婳浅浅的笑着道:“严重了,殿下和我不会计较,还请起来。”宴之婳并不认识这些人,也知道太子必然是不喜欢她认这些所谓的亲戚的,说以并未称其为兄长。
宴辰道了一句:“娘娘海涵。”方才起身。
宴之婳学着皇后的样子,端着得体的浅笑。
她也是方才来见客之前才知道,这个宴辰,乃是宴良家中的庶长子,并非嫡出。她这位远房的宴家叔伯后院,并不是什么安宁的模样,宴晴是嫡出的姑娘,也颇有手段。
宴晴垂眸,心中十分不服气,但却隐忍了下去。
她自认自己不比宴之婳差,本以为凭借自己的美貌,是能够入了太子的眼的,却不料太子是个睁眼瞎。
把一个胖子当宝贝,真正的美人却是看不到。
宴良贪色,家中妻妾无一不是美人。
宴晴的母亲当年也不过是个秀才的女儿,但因为容色出众,就得到了宴良的青睐,娶回了家中。
而宴辰的生母,是个唱曲儿的。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陈蘭开口解了这份尴尬:“殿下既然打算去彭州,准备何时启程呢?”
君昭拢了拢衣裳道:“如今天寒地冻,等稍稍暖和一些在去吧!”
“如此也好,殿下和娘娘金尊玉贵,不应劳累。”
“草民不知殿下和娘娘喜爱什么,是以准备了一些南地的特色物件给殿下和娘娘,还望殿下和娘娘不要嫌弃。”
他拍了拍手,就有几个娇俏玲珑的姑娘端着托盘进来呈上了礼物。
陈蘭送的礼物并不如何贵重,但每一样都精巧,尤其是送给宴之婳的那些绣品和首饰,都与众不同。
他是个白身,即便在如何富有,也不会愚蠢的送豪礼的。
因此送这些也算得上是十分的用心且符合他的身份。
宴良见陈蘭呈上了他的礼品,他这边自然也是要跟着差人呈上。他原本是要送药拆和贵重的饰品的,但被宴晴劝下了。
宴良在收到陈蘭的信后,宴晴就打听过,这个太子在宫中的时候尤其讨厌旁人说他身子不好,这个时候人家到南方来求医,还送药材,这不是明摆着个人添堵吗?
况且,他们家的药材,哪里比得上皇家的东西,皇家什么好东西没有。
是以最后他们也只是带了些中规中矩的东西过来。
君昭也不推拒,一一收下。
收下之后,寒暄了几句,就以这边地方狭窄,没有厨娘为由,将几人打发了。
宴之婳在他们离开之后问君昭:“夫君,他们会不会不高兴?”
君昭轻哼了一声:“不高兴就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他们来打扰我的清净,我没有生气还赏脸应付他们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
宴之婳:“……”
“这次去彭城,你可以去瞧瞧你外家,岳母不是给了东西给你,让你若有机会帮忙捎去吗?”
宴之婳点了点头。
原本她想着他们行踪保密,若是不便就不去外祖家了,但如今这般,理应去一去。
“不过去外祖他们家之前,我还是要去拜访一下许家,看他是不是七叔。”
之前常隐发觉许家那边似乎跟蜘蛛人有些牵扯,但后面却发现许家并没有奇怪的动作。
“我同你一起去。”
宴之婳侧首看着他:“不妥吧!”还不知道对方是好是坏呢?
就算是她七叔,当年七叔也承了父亲母亲的情,可人心易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