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足以表达所有的感情。
“张承山。”苏州叫了他一声。
“嗯?”张承山从恍惚中回过神。
“如果有一天,你也这样消失了,不见踪影,”苏州看着他,“我想,现在的你,也会是那时的我。”
就算不一样,也只是程度更深一些而已。
张承山笑了,“好孩子。”
苏州瞬开双眸,“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先生不来授课了么?”
“这有什么,”张承山微微屈身,“先生不来,再重新请一位就是了。”
“……”
“只是,”张承山接着道,“若是苏州再将纸飞机掷得满院子都是,张某恐怕要亲自教一教苏州了。”
苏州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啥?你说啥?”
张承山勾了勾唇,“没什么。”
“……我以后一定认真。”苏州泣不成声。
张承山摸了摸他的头,抬步走了。
他还是担心着单手李,苏州想。
单手李,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呢?
一个想法在苏州脑中逐渐清晰。
他要去绣坊看一看。
即使不能得到什么有利信息,可,万一呢?
万一单手李其实就在绣坊呢?
否则绣娘也没有理由来找张承山。
他这么一想,整个人都有些激动起来,夏的气息已经很浓烈,只是因着天雨的缘故,没有那么闷热而已。
厨娘为他熬了荷花粥,他吃得很开心,张承山默默将这一切看进眼里去。接下来的几天,苏州连着吃的都是荷花粥。
为了这美味,苏州终于决定行动了。
他先用了一天的时间,好好熟悉了下这一带的环境,这一带绣坊不多,又一一排查倒也不难,关键是不能让绣娘发现他,若是他一个不小心被绣娘发现,那就回去吧,他不适合出来做这种事儿。
可是别忘了。
他是谁?
他是苏州,又不是苏州。
他是一个叫苏州的野孩子。
野孩子?无孔不入。
要掩人耳目,太简单了。
他很顺利地便找到了要找的绣坊,绣坊的门紧闭着。
此时夜深,苏州想来人都睡了,正好容他翻墙进去一探究竟。
他搓了搓手,正想攀上墙头时,那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影出了来。
苏州立刻藏身到一侧冬青后,借着夜间模糊的光打量了一下人影。
身形娇小,是个女人。
绣娘?
这么晚了,她出去做甚么?
苏州很是困惑。
绣娘左右看了看,信步朝一个方向去了。
跟不跟?
苏州的脑中此时出现两个小人,不停地打斗。
若是跟了,这绣坊可就探不了了。
若是不跟,也不知会错过什么。
所以单从这一个简单的点上来看,苏州对于选择,还是很迟钝,很犹豫不决的。
正如他曾对着烟青长衫与雪白唐装犹豫不决。
犹豫,不是件好事。
犹豫,终会给他带来某些负面影响。
他应该可以如张承山那样果断。
可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截然不同的性格,截然不同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