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本啊?”
“就是,”张承山尽量地装作风轻云淡,“春宫图。”
苏州脑中嗡地一下,他有些吃惊地看着张承山,真是没想到这张承山看起来君子如玉,小的时候却比他还胆大包天。
“怎么,”张承山道,“这么看着我。”
“……难以想象。”苏州咽了下口水。
“哈,这没什么,”张承山笑道,“你不必这么惊讶。”
“我只是觉得你小时候就这么强势。”苏州扯了扯嘴角。
“……”
“我去洗漱。”苏州丢下一句,径自朝着水池去了。
张承山在他身后挑了挑眉,暗自笑一声,又翻看起了书。
一个人影却移了过来,叫了声,“军爷。”
张承山抬眸,面前的女人盘着乌黑的螺髻,着极简朴的蓝花单衫,笑盈盈地挎了个花布盖的竹篮。
张承山因笑道,“劳烦绣娘今日专程来送。”
那女人福了福,道,“上次军爷遣人来看,就只做好了两件儿,因担心军爷急着要,就先让稍来了,这几日做完了,便送上来,也好交差。”
“绣娘手艺不错,”张承山仍是笑着,“张某很满意。”
女人含蓄一笑,“军爷过奖了。”
“军爷!您这么早啊!”单手李吼了一嗓子,大步迈过来,正瞧见绣娘,愣了一下,方拱了拱手,“绣娘今儿怎么来了?哦对,看绣娘提着个篮子,必是做完了衣裳,专程来送!”
女人微笑颔首。
单手李接过她手中竹篮,一拍脑门道,“那啥!军爷您先陪绣娘站站!我将上次绣娘给的竹篮花布取来,绣娘也好一并带了回去!”
女人摆了摆手,笑道,“不必麻烦了,就搁在这儿吧。”
“那怎么成,”单手李立刻道,“那怎么说都是绣娘的东西,绣娘万一要用,可到哪里寻去!”
张承山不由笑道,“单手李,绣娘说不用你也就别麻烦了,况且若是绣娘要用,哪里会再找不到竹篮花布?”
“话是这么说!”单手李挠了挠头,“可绣娘毕竟是女人家,留着东西在这儿只恐不太合适!”
“啧,”张承山眼中飞速掠过一抹笑意,“没想到单手李粗人一个,心思却这么细腻。”
女人微微红了脸。
单手李道,“瞧军爷这话说的!我这不是为了绣娘着想吗!”言罢,一侧脸恰好看见绣娘双颊飞霞模样,不由舌头都打起了结,“那啥!我们军爷就是这样,绣娘莫怪!莫怪!”
张承山挑了挑眉。
绣娘一福身,“若没什么事,琴兰先回去了。”
“这就要回去了啊!”单手李道,“绣娘不喝杯茶再走?”
“不必麻烦了,”绣娘略颔首,“告辞。”
张承山笑着点点头。
单手李看了一眼绣娘的背影,“军爷,您近来说话怎的越来越没个正形?绣娘都红脸了!”
“嗯,绣娘红脸,你着什么急?”张承山一双眸中笑意绵长。
“我他妈着什么急!”单手李道,“关键军爷您拿我同绣娘开玩笑,我能不着急!”
“我的错,”张承山笑道,“说起来单手李你也老大不小了,不作什么打算么?”
“老大不小?”单手李道,“军爷,我他妈老二也不小了!可那有用吗!我还能做啥打算!”
张承山忍住笑,“别跟我说你打算一辈子就这么一个人。”
“对啊!”单手李一脸认真,“我单手李这辈子就认军爷一个人!就跟定军爷了!”
“不行,我们不能在一起。”张承山扯着嘴角道。
“怎么不能?”单手李反问,“军爷读书我研墨,军爷成亲我喝酒,军爷洞房我看着!”
“洞房你都要看着。”张承山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那不看着我还能怎么的?”单手李摊手,“难不成要我跟您洞房?这任务太艰巨了,我可完成不了!还是看着比较轻松!”
“你确定你看着比较轻松?”张承山问。
单手李脸一黑,“军爷!得得得,是小的的错!小的就不该把话往这儿引!一大早的,真是!”
张承山心情大好,“不说了。对了,你把苏州床上的褥子撤了,换薄一点。”
“军爷,我都快成您的老妈子了,”单手李严肃道,“你可得给我涨工钱。”
“涨工钱?”张承山看了单手李一眼,“看来你觉得老妈子工钱比较高?可以,以后你就当老妈。”未了又补了一句,“按老妈算工钱。”
单手李脸皮一抽,“军爷可别!我单手李当老妈就当!还算什么工钱啊!谈钱多伤感情!”
“已经伤了。”张承山幽幽道。
单手李黑着脸,“那啥,军爷,我刚刚啥都没说!”
“没说什么?”张承山仍是幽幽的,“说你是老妈?”
单手李眉毛抖了抖,“军爷,敢情您还是个记仇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