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山点头,“此地不宜久留,走。”
“对不起,”苏州讷讷道,“我不该大吼大叫。”
“这没什么。”张承山说着,又一把拉过苏州的手,迈开步子就走。
张承山刚刚,是不想那些人看到他吧?才将他紧紧箍在怀里。可张承山自己却暴露在那些人的视线中。苏州有些唏嘘。
“他们看到你了,”苏州道,“你……”
“呵,”张承山轻笑一声,“他们又不是不认识我。”
“他们认识你?”苏州很震惊。
张承山的表情冷峻起来,“说来话长,当时没杀了他们,不想留着也是祸害。”
“……你同他们还有这些仇怨,”苏州道,“他们放暗枪怎么办?”
闻言,张承山想笑,又忍住道,“有些事情,若是能有放一枪那么简单的话就好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也有顾虑啊,”张承山摸了摸苏州发顶,“杀了我,我们这边势必也会查,现在动手,对谁都不好。”
“哦,”苏州恍然大悟,“所以这就是所谓的敏感时期?”
“苏州真聪明。”
“可是,”苏州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日你杀了四个日本兵,没有关系么?”
“四个?”张承山笑道,“苏州记得这么清。这么跟你说吧,”他顿了顿,道,“有一句话,象所过处,蝼蚁何惧,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是说那些微不足道的人对成大事者来说根本不重要吗?”苏州问。
张承山赞许点头,“大象所经过的地方,蝼蚁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大象的目标不是蝼蚁,而是远比蝼蚁更大的对象。”
“啊,可你也不算蝼蚁。”苏州道。
“苏州,其实你最初理解的已经很对了。”张承山道,“蝼蚁对大象来说,是微不足道的,正如那些日本兵对他们来说,也是不重要的一样。他们的目标,是比那些日本兵更大的对象。”
“好像是引申义啊。”苏州道。
“是像引申义,”张承山笑道,“我是这么解释的。当然,最准确的解释应该还是,我为蝼蚁,他们为象。”
“为什么长他人威风?”
“苏州,他们要想我死太容易了,”张承山忽然严肃道,“他们那么多人,要杀我一个,不会很难。可他们为什么不动手,嗯?他们的目标是我后面的那些人啊。”
“他们惧怕你后面的势力,同时也为了保存实力,一举扳倒你后面的势力,所以权衡之下,才不有所表示么。”
“哈,苏州伶俐胜似冰雪。”张承山笑道。
“所以果然还是以不变应万变?”苏州问,“等待时机,极速出击。”
“可以啊苏州,”张承山惊叹道,“我只是说这么一句,你居然能想到这么多?”
“以前看过一些兵书而已。”苏州有些不好意思。
“我苏州可以去做参谋了,”张承山笑道,“将来一定会是个很好的谋士。”
“……我才不想贻笑大方。”
“哈,苏州的词儿倒是挺多,”张承山道,他有些意味深长,“你说的对,按兵不动,静者制胜。同时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些事情,倒是真的需要耐心与一个迅速出击的机会。”
苏州看着张承山,他忽然觉得张承山很是睿智。
虽然他不知道这种感觉由何而来。
可,像张承山这样能游刃有余地行走于乱世中的明争暗斗中的人,也会毫不费力地走过浮生命局吧?
他应该会毫不拖沓地决定着一切事情。
这样干脆利落又知以静制胜的男人。
确实称得上军官之职。
那么,张承山的命局,又会是什么?
他真的会如他所料那般毫不拖泥带水地破开命局么?
也只有张承山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