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我就放了你。”余流朱撇了撇红唇。
“道什么歉?”苏州生冷地问。
“你撞了我在先,恶人先告状在后,今儿又如此不知礼数,口出恶言,顶撞于我,你说你该不该道歉?”余流朱道。
“你很好笑。”苏州盯着她,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余流朱一时没反应过来。
苏州寒潭一样的眸中墨色翻涌,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道,“坏心肠的毒女人,我凭什么给你道歉。”
“你说我什么?”余流朱瞪大双眼,“叫花子你再说一遍!”
“坏心肠的毒女人,”苏州一字一字道,“我凭什么给你道歉。”
“臭叫花我让你嘴硬!”余流朱简直被他气昏了,精致的妆容都扭曲在了一起,她一手扳着苏州的肩,一手就挥舞着朝苏州脸上扇去。苏州拼了命地挣扎,手中泥巴糊了余流朱一身。余流朱也全然不顾形象地同苏州扭打开来,一时情形很是混乱。
苏州说到底是孩子,身量虽比同龄人高那么一点,可未长成就是未长成,又哪里是余流朱的对手,一来二去已吃亏不少。
余流朱铁了心要苏州难看,长长的指甲在距苏州脸颊不到一寸处挠来挠去,“叫花子,我今天非得撕烂你的嘴!”
“干什么!”单手李炸雷一样的声音蓦地响起,余流朱心下一惊,分神去看,却见单手李提了个竹篮怒气冲冲地立在一侧。
这一下余流朱倒颇觉出些骑虎难下的味道,她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怎么能忍受这叫花子的态度?教训教训他是他自作自受。可现在她与这小叫花厮打被单手李看见了,回头张承山肯定也是要知道的,之前张承山已经放话,要她不再为难那叫花,事情已经如此发展,她也无力回天。说来张承山的话她还是有些顾虑,但这小叫花简直太可恶,不揭他一层皮叫她怎能吞下这口气?
余流朱这么一纠结,是又气又怕,还不肯撒手。苏州已有些体力不支,眼见就要被余流朱的指甲刮花脸,他卯足了劲,嘶吼一声,奋力推开余流朱,余流朱大概没预想到他如此强大的爆发力,惊叫一声,后退几步,跌坐在泥里。
苏州立在原地,微喘着气,冷眼看着跌在泥里,面容扭曲狰狞的余流朱。
“妈的,都够了哈!”单手李骂道,“都他妈给老子消停消停!”
余流朱哪里肯如此消停,趁单手李和苏州都没有防备,忽地脱下鞋子,发了狠地朝着苏州脸上掷过去,苏州躲闪不及,被那鞋子砸了个正中,细长的鞋跟划开他微翘的眼角,鲜红的血液登时妖冶着蜿蜒而下。
“奶奶个腿!”单手李见这情形,立即开骂,“余小姐下手未免有些太重!”
余流朱这时也破罐子破摔道,“这小叫花子冲撞我在先,我只是略施薄惩而已。”
“老子只看到余小姐动手伤人!”单手李撇下这么一句,也懒得同她再多费唇舌,三两步到了苏州跟前,“臭小子,怎么样了?”
苏州用袖子胡乱抹了一下眼角鲜血,布料辗擦过伤口,疼得他一阵蹙眉,他却愣是忍着没嘶气。
单手李俯下身,细细看了他的伤,又不由爆粗道,“操!他娘的,那鞋再偏一点儿你小子眼睛就没了!”
苏州移开视线不说话。
单手李站直身子,对着已经从地上起来的余流朱冷笑道,“余小姐这是准备找军爷吧?只怕闹了这一出,余小姐可有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