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执和盛棠来敦煌夜市的时候，正是最热闹的时候。</p>

临近暑假了，这里更是人影攒动。</p>

有一群大妈正站在夜市的牌坊前拍照，旅行团组织的，各个身穿彩裙，手拿宽大丝巾。一对上镜头，将手里的纱巾朝空中一扬……</p>

江执挺不解地问盛棠，“为什么来敦煌旅游的人一拍照就拿纱巾？不应该拿只骆驼吗？再不济抱着个飞天也是那么回事。”</p>

盛棠的嘴巴张了又合的，想着怎么跟他解释大妈旅游团的标配，末了作罢。</p>

说，“个人喜好呗。”</p>

江执着实惊讶，“她们的喜好还挺整齐划一的。”</p>

快到摊位的时候，就听见祁余在跟罗占争执，就飞天的一处裙角是往右摆还是往左摆的问题。</p>

就听罗占说，“往哪摆不都一样吗？”</p>

祁余挺不高兴，语气不悦，“能一样吗？别说方向不一样了，就是摆动的角度查出个几毫米，效果都不一样！”</p>

罗占道，“你又不是修壁画，那么较真干什么？顾客也不会在乎是往左摆还是往右摆啊，好看就行了。”</p>

一句话说得祁余脸红脖子粗的，“我乐意较真！”</p>

罗占不说话了。</p>

盛棠见这幕，心底暗叹一声。</p>

看得出祁余在这摆摊不假，但心是留在窟里的。</p>

江执在旁轻声说，“这罗占的急脾气啊，硬生生是被祁余给磨没的。”</p>

等两人都走上前了，祁余还跟罗占老大不乐意呢，闷着头还是按照自己的喜好设计了飞天的裙摆。是一幅毯画的设计图，盛棠光是看着就觉得，真是可惜了祁余这好手艺了。</p>

“你不想进窟，干脆来我们文创室得了，瞧瞧这飞天的绘画功夫，绝了啊。”她开口。</p>

吓了祁余一跳。</p>

罗占在刻木版画，听见动静抬头一瞧，笑了，“你俩怎么来了？”</p>

盛棠感叹一声——</p>

“你俩啊，真不是做生意的料。”</p>

俩大活人都走到跟前了，摊位两位老板没一个说热情招呼的。能来这买工艺品的都是外地游客，瞧这服务态度一扭头早走了。</p>

罗占挺实在，“嗯，是没你俩在的时候进账多。”</p>

盛棠有点小得意。</p>

祁余补刀子，“那是啊，她能宰客。”</p>

盛棠一翻白眼，怼他，“钱是不是进你腰包里了吧？我拿一分钱提成了吗？”</p>

“这倒是。”祁余笑了，放下画笔，问，“你俩和好了？来请我们吃饭？”</p>

盛棠一挑眉。</p>

江执在这边低笑，“这顿饭早晚会请你俩吃，但今天有正事找你。”</p>

“正事？找我？”祁余惊讶，紧跟着反应过来，“别让我回窟里啊，不回。”</p>

盛棠在一旁摇头轻嗤，“就这点出息了。”</p>

祁余刚要开口问，就见江执将手上的纸筒递上去，问祁余，“还记得这张拓画吗？”</p>

他伸手接过来，展开。</p>

罗占也凑上前看了看。</p>

“这……”祁余看了半天，想起来了，“是棠棠当时卖给你的吧？”</p>

江执点头。</p>

祁余的脸上先是困惑，然后转为警觉——</p>

“退货？那可不行啊！我们这儿的东西那都是买定离手不退不换的！再说了，当初卖你的是棠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