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仅自不量力,还蠢笨而不自知,”严闵来到他的近前,“暗卫有此行动,必定不是一天两天之内的计划,可你竟一点都没有发现,在今天还能被引走?”
“我身边总是跟着暗卫的···”邢珀说到一半,自己便说不下去了,这两种暗卫,总是有区别的,可他一点都没有发现。
莫鬼鬼一直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听到这话,回过头看向二人,挑了挑眉,这严闵不愧是要接手驭兽派的人,看似生气,但一言一行都有章法。
他上来便直接将邢珀的气势压制住,一条一条细数着他的错数,既让他冷静下来,同时又在反思自己。
“而且,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邢家真的会枉顾性命?她孟湘,真的就是毫不知情,无辜冤死的普通修士吗?”严闵最开始想说的便是这个,结果被邢珀抢白,只能现在说出来。
“你什么意思?”邢珀呆愣住。
“你问我?和她一起呆了五个月,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察觉?”严闵气的甩开袖子,“哪有这么巧的事儿,便和她撞在一起!”
“不可能,不可能的!”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邢珀的脸越来越苍白,坐在地上不住的摇头,“你骗我,一定是你在骗我!为了让我相信邢家,相信驭兽派!”
“你与她相识五个月,便被骗的团团转,驭兽派养你五十多年,现在反倒是不信任。”严闵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玉简扔给他。
邢珀的手冰凉,捡起了地上的玉简。
“孟湘的母亲,本是驭兽派杂役弟子,在灵兽园收拾粪便,后来偷了一只妖兽的幼崽,被驭兽派追杀,掉落了山崖,死无全尸,当年念及她的丈夫和女儿并不知情,放了他们一马。”
“这对父女觉得在余晖城内待不下去,便启程来了西陵,一直定居在这里,至今也有二十多年了,一直到也安分,直到三年前,死的那位杂役弟子的女儿,也就是孟湘,进阶筑基,心才大了起来。”
“本来她的目的是邢玎,可当年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加上要还清购买筑基丹的灵石,便老老实实的在妖兽森林猎杀妖兽,同时稳固修为,而五个月前,他们见到了你。”
“不可能,我几乎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邢珀摇摇头,他一直是驭兽派在秘密培养的修士,名气并不出众。
“她的母亲在灵兽园内见过你,准确的说,是见识过你与妖兽相处的情景,直觉你不凡,将你的画像记在了她的一个玉简内,而这枚玉简的本意,是记录下不能招惹的修士,后来到了孟湘的手中。”
严闵最是了解他,只看表情,便知道他是信了八分,“若是你现在去西陵城的孟家,还能在孟老头的手里找到这枚玉简。”
邢珀彻底瘫坐在地上,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眼神里也没了平日内的灵动,可见受到的打击不小,也不知是为了孟湘,还是为了他自己。
见他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严闵没有再逼他,转头看向了莫鬼鬼的方向。
“严闵道友有礼。”莫鬼鬼行了一礼。
“我是该称呼你为林栖,还是···”严闵顿了一顿,慢慢的踱步过来,“莫鬼鬼道友?”
“严闵道友好眼力。”
从知道过来的是严闵那一刻,她便没觉得自己的身份能隐藏的住,一来他见过自己,见过小狐狸,也知道它的名字叫小白,二来,在秘境内她可能得到《轮回》,邢珀都知道,严闵不可能不知道。
以在潟湖秘境内的短暂接触来看,莫鬼鬼对严闵这个人评价很高,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点不差,聪慧异常。
“师兄,我最后求您一件事,”邢珀听到二人的谈话,终于回过神,踉跄着站起来,“将她的身份隐瞒住,不要从驭兽派的嘴里说出,我知道你能做到。”
“为什么?”严闵转头看着他。
“她帮过我,”邢珀不假思索的说道。
“邢珀道友不必如此,若真的如你们所言,那这孟湘心中的怨气可不浅,我是不会再冒险的。”莫鬼鬼忽然开口,“想必邢珀道友现在,也不会要送她如轮回吧?”
“自然不会···”邢珀苦笑,只觉得自己就是傻子,还连累了莫道友的身份被暴露出来,“不过我求道友吹奏,道友答应,这份人情便已经欠下,我不能不还。替你隐藏身份,也不过是一件小事,若是我连这个都做不到,真的白活了这么多年。”
莫鬼鬼没有说话,却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说了这么多,无非也就是为了这个承诺,接下来便要看严闵怎么想了。
而站在她对面的严闵,也在思索这件事,他可不是邢珀这个小白,别人的一点施恩便感恩戴德,他几乎可以确定,莫鬼鬼已经发现了不对之处,这个局,身为一个局外人的莫鬼鬼,可比邢珀这个当事人要清楚的多。
也许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吹奏轮回曲,之所以答应的这么快,求的也是邢珀的感激与愧疚,只要他的赤子之心还在,便始终是驭兽派的掌心宝,这一个承诺在日后,保不准就派上了用场。
不过想归想,严闵却没有打算将这个消息告诉邢珀。
过犹不及,今日他承受的打击已经足够了,再剖析出莫鬼鬼的每一句话,邢珀恐怕要‘心如死灰’了。
再者,驭兽派也确实需要莫鬼鬼隐瞒赤子之心的消息,最多算是互惠互利,至于邢珀欠下的那个人情,就由他自己来定吧,严闵已经不想再给他收拾烂摊子。
“替莫道友隐藏身份,自然是应当的,毕竟在潟湖秘境内,道友受到鬼修的追杀,差点坏了识海,如今虽然出来,但仍有不少鬼修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万一被发现,道友恐怕要有危险,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莫鬼鬼听到他这话,知道他是在威胁。
“就像邢珀的赤子之心,万一被大陆上的修士知道,还不扒开他的衣服查看?”严闵似是在单纯的抱怨,“不过···莫道友应该也不会说出去吧?”
“自然,”莫鬼鬼嘴角轻笑,秘密未曾暴露,还得到邢珀的人情,而这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那就好,我一定将西陵城内发生的事儿压下去,不过我能保证的是不在普通的修士间传开,门内的一些长辈,似是也有了察觉,我可管不到。”
“严闵道友放心,这点我还是懂的。”在高阶修士的眼中,她的伪装也不算多高明,想要知道,有多种渠道,并不是莫鬼鬼能隐瞒的住的,“只要驭兽派的暗卫断了线索,追查不下去,那邢珀道友的秘密,绝不会出自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