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梓妍满脸的怒容因为她这一番话慢慢淡化下来,直至消失不见。
姚梓妍蜡黄憔悴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采薇不愧是对本妃忠心耿耿,冲着你这份心,本妃便不与你计较了。你且记住,他朝你若敢对本妃有异心,本妃绝对要你连今日这一份一起还来!”
这笑容若是挂在素日里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也就罢了,虽然瞧着不顺眼但至少脸是赏心悦目的;如果挂在这么一张憔悴的脸上,简直是惊悚。
采薇心中被恶心了一道,忍着反胃的冲动,也回应了一抹充满惊喜的笑容,“奴婢多谢王妃娘娘体恤,奴婢一心为王妃您着想,绝不敢有二心!”
姚梓妍哼了一声,算是对她的话表示了认同。
彩茵很快把全新未开封的胭脂水粉送了进来。
“魏王妃,这都是按照皇后娘娘吩咐的,给您拿的最好的。您眼前瞧见的这些,与我们家娘娘平日里用的胭脂香粉,全是一模一样的。”
彩茵说话是天真烂漫的。
姚梓妍听见她这番说辞,眼底闪烁着得意的神采,脸上却是未露分毫,语气更是平平,“臣妇在这里就先谢过皇后娘娘赏赐了。”
“奴婢告退。”彩茵傻笑着,便退出了去,顺手带上了门。
屋子里又只余下姚梓妍与采薇二人。
姚梓妍命令采薇将彩茵拿来的胭脂水粉逐一打开,她要逐样检查。
瓷盒一一打开,各种香气从粉盒之中飘散出来,淡淡的,却莫名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甜美好闻,清淡不腻。
姚梓妍深深嗅了一口气,“嘭”地用力盖上一个瓷盒,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怪君上都被她迷得团团转,给自己用这么好的东西,她还真舍得下本钱!”姚梓妍嘲讽道。
“……”采薇露出困惑的神情。
结果便被姚梓妍横了一眼,“你懂什么?你当真以为这样成色的胭脂香粉会是宫中那些人能够做出来的么?这些东西,连红袖楼烟水阁里那些制作胭脂的高手都未必能做的出来!”
以她这么多年来同红袖楼打交道的经验来看,红袖楼多年以制作胭脂水粉为幌子,在各地建立据点,但手艺也达不到这个水准。
当初,冯玉婷曾拿出她自己在用的,堪称红袖楼最好的胭脂,成色都比司徒敏的这随便一盒要差了两分。
司徒敏啊司徒敏,你居然为了拉拢我,连自己的宝贝也舍得用上。看样子,冯玉婷那个老妖婆要进宫的事情,对你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嘛。
姚梓妍的嘴角扯了扯,恶意满满。
司徒敏,今日你借着替我把脉治病为由,先羞辱了我一番,如今又拿出这稀罕的胭脂水粉来讨好,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方法,我姚梓妍不会上当的!
你要的东西还在我手中,我绝不会轻易就服了你的软。
……
就在姚梓妍居于暗室,心中暗暗谋划之时,在外头悠哉喝茶的萧如月,也自有对策。
萧如月已给方太医赐了坐,方太医一脸无辜地表示,他的确未在姚梓妍的脉象之中看出中毒的继续,不知为何,她的脉象变得非常奇怪。
这番话说完,萧如月便陷入短暂的沉思。
是方太医的话提醒了她。
这两日她正看到雅音姐姐的手札中提到一处事情,说是有一种药物,可以暂时抑制体内的毒性,令其呈现血亏之症。
那药是什么,她没能记下来,要去翻看手札才能得知。但依照姚梓妍的状况来看,冯玉婷应该是给她服用了那样药物。
雅音姐姐曾说过,极端的药物,都会带来极端的后果。
越是效果显著立竿见影的法子,后遗症越是严重,不可逆转。
冯玉婷应该是察觉到姚梓妍体内的“回春不老丹”毒性积累太过严重,随时会失控,才会用的这个法子想要缓和缓和,且借机宣传自己的医术高明以哗众取宠。
这些人,从来拿人当棋子。
可笑姚梓妍,至今还在做着有朝一日让所有人俯首称臣的春秋大梦。
她都不知道该笑姚梓妍天真,还是笑她蠢。
真不知道当初的她如何会被姚梓妍这般的蠢货耍得团团转,甚至对她的话字字信以为真。
当年真是蠢啊,蠢得无药可救。
萧如月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请进隐约浮起。
银临忙唤道:“娘娘,怎么了!”
“……”萧如月闻声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出来。
“娘娘,您别恼了,您眼下的身子,可要紧的很啊。”绿衣猜测皇后娘娘大抵是因为魏王妃而联想到某些不愉快的事情,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劝,咬了咬唇,采取曲线救国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