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徐染一夜未归，一大早匆匆忙忙地从野外赶回家去，他想第一时间看到欧阳慧心。可是，当他推开门，他失望了。欧阳慧心居然也没有回来。打他的手机，居然是关机。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带着希望而来，满载失望而归。徐染呆呆地望着橱柜上欧阳慧心淡粉色的皮鞋，茫然的发呆。这一天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忽然之间觉得，他对这一切难以掌控与把握。

他如何知道，欧阳慧心也在痛苦的抉择，她这一次并不是单纯的发烧，呕吐，陈淑芬是过来人。已然洞察了一切。知道欧阳慧欣怀孕了。

她趁欧阳慧心还在熟睡的功夫，把儿子叫了出来，“阿诺，妈跟你说，欧阳慧心这是有喜了，你要做舅舅了”这一生舅舅把许言洛惊呆了，怎么会这么快，他茫然的望着床上的欧阳慧心，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让他近乎失声。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一条看不见的鸿沟，横在他和欧阳慧心之间，千山万水，他再也无法跨越过去。

这世间最远的距离，是我们近在咫尺，却远隔天涯。许言洛忽然觉得老天真的很残忍，为什么，将他朝思暮想的人啊，分割咫尺天涯。

“妈妈，今晚你来照顾慧心吧。我要去我同学那儿，可能今晚就不回家了。”

“都这么晚了你去哪儿，这么大的人还让妈妈操心，你看，慧心说了个好人家，你也快当舅舅了。什么时候你也给妈带回个女朋友，也好让我和你爸爸不再为你操心。”陈淑芬说。

不知道母亲还絮絮叨叨的说了些什么，许言洛一句也听不下去，他逃也似的离开了家，巨大的伤痛布满了他的整个心胸。

秋天的月亮显得有些萧瑟挂在天边，，秋风也不解人意，让人的心口丝丝发凉，许言洛站在大树下，呆呆地望着自家的方向，为什么没有勇气，向他表白心理的一切。他不止一次的懊恼自己的迟疑，懦弱。然后，他拍了拍身上的落叶，自我解嘲的想，也许，这么多年，自己仅仅只是自作多情。

陈淑芬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应该把实情告诉欧阳慧心，他趁她起来喝水的功夫，问欧阳慧心“孩子你身上有多久没来了？”欧阳慧心皱起眉头想了一下，说这个月错了大约十来天了。”

“那你这样呕吐有多久了？还有没有其他症状，比如说全身发冷，无力，想睡觉？”

“好像也有一点，妈妈，我是怎么了，你怎么知道我会有这些情况？”

“傻孩子，你是有喜啦！”

“什么？妈妈，你说什么有喜”慧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怀孕啦”陈淑芬开心的说。

“这，怎么会呢”欧阳慧心大惊失色。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傻孩子，你们是不是已经住在一起了？”“是啊，妈妈”欧阳慧心似乎明白了，心慌意乱的低下了头。

突然间，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抬起了头。陈淑芬看到了他的眼里满是泪花，“妈妈，我恐怕不能要这个孩子。”

“为什么，？孩子，这可是一条小生命啊。”

“难道那个徐染没有打算跟你结婚？”

“妈妈，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我、、、”欧阳慧心想到第一次与他家里人见面的感觉并不愉快。现在怎么是好，让她未婚先孕，她怎么也觉得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此刻，欧阳慧心好想徐染就在身边，她觉得特别无助。她拿起电话，拨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无法接通电话。欧阳慧心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陈淑芬给她做了一些汤，嘱咐她喝下去。哄她入睡。陈淑芬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心疼极了，后悔当初自己一念之差，答应她搬出去住，现在让欧阳慧心进退两难，女孩子一旦未婚先孕，这在早先的海城，是要被人看低的。

陈淑芬一直守着欧阳慧心到后半夜，看她睡熟了，才放心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