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可问到了?她果真病了?病得可严重?”想知道兰溪消息的,却不是傅馨怡,一见到傅馨怡的人,原本一直心思不定地来回踱着步的人清湛的双目一亮,便一个箭步上前,迭声便是一连串的问。
傅馨怡是受人之托,套话也是为了托她之人,她虽然也关心表姐,但未到关心则乱的地步。理智知道,所谓生病只是掩人耳目,哪怕是真有病,也绝不是大病。
这一刻,望着眼前的人,焦切的神情,傅馨怡心中突然不是滋味,“既然这么担心,为何不自己去问?”无论怎样,总是嫡亲的表兄妹,关心一句,无可厚非。
“我不是不想,却是不能。何苦因着这一问,让母亲和姑母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又起了反复?”心中挂牵着兰溪到关心则乱,又能请动傅馨怡的,自然除了傅修耘,便没有别人了。只是经过了这些事,有些原先刻意遮蔽起了眼睛,不去看的东西,如今却是早已分明。他既已自私了一回,却不能再错第二次。何况……他嘴角的笑容犯了苦,“她也不愿我问。”
那日的话已经说得再清楚明白不过,她不会嫁他。哪怕他扫平了所有的障碍,她也不会嫁他。
傅馨怡双眸一黯,终是叹息道,“问到了,她没事,不过就是觉得丢了脸,不愿意出来见人罢了。”声音有些冷硬,傅馨怡对兰溪有了怨,不能不怨,她意气风的兄长因她成了如今这般消沉的模样,从来清湛的双目敛了愁绪,不再清朗无忧的笑,不再自信蓬勃的飞扬。哪怕兰溪对她再好,也只是表姐,而因她而伤的,却是她的亲兄,亲疏远近,这就是人性,人之常情。
傅馨怡想,兰沁所言兰溪早料到她会问,只怕也料到她是帮哥哥问的,但这话她不会说,永远烂在肚子里,就这样吧!她想。从前,她总觉得溪表姐和哥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百般的撮合,但或许兰滟不小心说漏的那句才是真话,溪表姐从小便心气高……这话可以往深了理解,心气高,所以看不上他们小小的傅府,看不上他探花加冕,初入翰林的哥哥,否则,她怎会因着在太后跟前失了仪、丢了脸便气得连门也不出,这不像她。她虽性子大大咧咧,但不至于笨到不会看人,兰溪此人,心广可纳海,如非太过在意,怎会轻易受挫?
同样疑虑的还有傅修耘,这样的兰溪,不像他所认识的那一个。他没有将她往坏处想,毕竟是放在心上的人,他的心中只有她的好,他如今仍然清楚地记得他头一回对她吐露了心思,她沉思片刻后,咬着唇软化却又矛盾的模样,他相信,那个时候,她是真心要考虑他的。只是后来……只是后来……
傅修耘甩甩头,将那些繁杂甩开,咧唇笑了,“她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