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已经听我痛陈利弊，但事不关汉，满洲动乱终究难引起他们的兴趣，只好加料了：“且不说他鳌拜杀不杀皇帝，这是猜测之词，还不足以让我们冒险去干掉他。但鳌拜大搞圈地，弄得民不聊生却是事实，京津一带满是因圈地丢失土地的流民。而且鳌拜大兴*，残害读书人，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只要镇压的了天下的读书人无人感对清廷有什么言语，改而为清廷歌功颂德，时间久了，只怕天下人就完全忘记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成为清廷的忠实奴才，我汉人要再次驱逐鞑虏只怕几无可能。”

陈近南三人齐齐点头，须臾，顾炎武道：“说到*，前些年倒发生了一件怪事，湖州的庄家刊印了本《明史》，其中对前明多有怀念之意，而对清廷却有殊多不恭敬之处。不知何故，庄家似乎是有先见之明，及时收回了已销售的《明史》，改编之后再行刊印，后来清狗四处扫寻旧版明史和庄家，而庄家却突然消失了，最终清狗只能无功而返，倒让我江南士子逃过了一劫。”

小四想起了当初我碰到吴之荣之事，微微一笑，道：“那几位就要代表江南士子谢谢我家相公了。”

黄宗羲道：“难道是朱兄相救？”

“那也是碰巧，咱们汉人中有骨气有热血的多的是，但也有数典忘祖，为了个人私利，弃民族大义于不顾之人。例如那前湖州归安知县吴之荣，那日他携了一本旧版的《明史》进京，欲向鳌拜告密，以求荣华富贵。哪知他却撞到了我头上，以为我会帮他引见鳌拜，我一看那《明史》，江南名士尽皆名列榜上，如果让他见了鳌拜，只怕我江南文化精英将被屠杀殆尽。只好派了手下把吴之荣干掉，又派人到庄家通知他们回收旧书改编，再让他们隐居避祸。后来庄家还送了我一百万两的银票。说到底，我还是赚了。”

顾炎武举杯道：“来，我们敬朱兄一杯！”

六人举杯同饮，除小四和佟桂氏只是浅尝即止，我们四人都是一口而干，相对大笑，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陈近南沉思良久，站起身来，在室中来回踱步，突然站定，像是解决了胸中一大难题，道：“朱兄弟，既然当务之急乃是铲除鳌拜，不如你我联手？”

黄宗羲拍桌大声道：“好，有朱兄弟做内应，难道还怕了那狗贼不成，铲除鳌拜，自是大快人心！鼓舞人心！朱兄弟你可一定要答应！”

我想了想，道：“这我自然答应，但陈舵主，你我理念不同，我们的合作只能到铲除鳌拜为止，到时候我可能会走上另一条振兴中华之路！”

陈近南道：“自然，在下虽然十分佩服小兄弟的才学见识，但陈某实在迂腐，最终只能唯郑王爷命是从。但现在我们却可以通力合作，我天地会在北京的青木堂正是群龙无首，又欲一杀鳌拜以祭尹香主在天之灵。不如朱兄弟你先入我天地会，任青木堂主，领导青木堂铲除鳌拜！”

“好！”我走到陈近南身前，二人击掌为盟。

道志相同，一拍即合。

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不再讨论这些所谓的大事，开始和众人讨论起风月趣事，以及古今典故。佟桂氏居然精通酒令，而小四则善于对对。频频向顾黄二人挑战，顾黄二人乃当代宗师，怎会惧怕小四，但小四却也不是吃素的，歪对偏对绝对对难，顾黄二人不得不打起精神，小心对付。最后小四没讨的好，顾炎武最后的结论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席间一片欢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