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是你，所以我记得……

当然，这句话夏佳绾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她的心意，他从来不了解。连夏佳绾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记住了郑哲风所有的习惯，记住了所有有关他的细节。尚且青涩的年纪里，还不太明白什么叫爱情，只知道忽然有个人，让自己付诸一切也甘之如饴。

郑哲风风卷残云的解决了面前的食物，整个人又慢慢沉郁起来，拿起边上的啤酒灌了一口，似是累了般靠在夏佳绾的肩上，卸下在王依灵面前坚硬阳光的盔甲，一口一口地喝着酒，慢慢在地上堆起一摞空罐子。

他不说话，夏佳绾也不问。她就这样默默地陪着他，让他在自己身边，为了另一个人追寻宿醉——这就像是郑哲风和王依灵在一起以后，自己偷来的时光，一段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光。

也许是夜晚太过静谧，也许是这样的气氛太过美好，也许是夏佳绾的陪伴让他太过安心——郑哲风就那样静静地在夏佳绾肩头睡着了。

夏佳绾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郑哲风的死党、与自己同样十分熟稔的沈霆默发了条短信：“到学校操场来，把哲风接走。”

沈霆默看着手机上的短信，不禁五味杂陈，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在心里慢慢延伸开。所幸，他很快定了心思回信——

“大半夜的你们在干嘛！从实招来！”

“没空和你扯淡……赶紧过来把他带走，我知道你有他家钥匙。”夏佳绾满身都是倦意，打了个哈欠又继续回信。

“行行行，我10分钟到。”

等沈霆默到达A中操场的时候，看见的是夏佳绾曲着腿，头靠在膝盖上，郑哲风坐在她旁边，靠在她纤弱的肩头——他突然觉得，自己在此刻是那么多余的一个人。

轻轻走到夏佳绾身边，抚上她的头，细软的发丝让他手心有些发痒。

夏佳绾本就没有睡着，所以她当下就抬起来了头，转了转酸痛的脖子说：“你来啦……帮我把他送回家吧，他喝醉了。”

沈霆默睨了郑哲风一眼，说：“他怎么了？”

“还能怎么？情场失意，到我这儿寻求母爱来了。哈——”夏佳绾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眼睛里因为困倦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沈霆默搀起郑哲风，有些心疼地看着夏佳绾说：“恩，你也坐我车回去吧。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行，走吧。”夏佳绾也没有推脱，以他们的关系太客气反而虚伪。

一来到校门口，就看见那辆全球限量的豪车，听沈霆默说是他爸托人在美国给他买的。但毕竟沈霆默还没成年，所以现在这辆车还是得由沈父给沈霆默配的司机邵文开。当然，即使沈霆默自己想开，在C市也没有人敢管他堂堂沈少。

沈霆默略带私心地把郑哲风送进副驾驶座，然后自己顺理成章地和夏佳绾坐进了后座。

一路上车都开得很安稳，夏佳绾靠着玻璃窗慢慢地睡过去了。直到沈霆默把郑哲风送回家了也没有醒。沈霆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对邵文说：“把车开到江南清邸，这辆车钥匙给我，你开我另一辆回去。”

“是。”司机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江南清邸是沈父为了方便他读书给他买的其中一套房子，相比其他几个住处，那里要清净一些，所以沈霆默一般都喜欢住在那里。

等邵文走了以后，沈霆默看着身边为了郑哲风深夜出来的夏佳绾，心里忽然很是烦闷，松开一颗衬衫的扣子，打开车窗透了口气才感觉好一些。

揽过夏佳绾，把她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腿上，又轻手轻脚脱去她的凉鞋，把她的脚放在坐垫上，让她可以睡得舒服些。然后手指摩挲着她娇俏的脸庞，出神地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夜里的月光再亮，也照不亮覆着阴霾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