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p>

“……”</p>

“皮痒了是吧？！”顾野语气明显冒着火。</p>

不让人省心。</p>

大晚上的，他刚刚忙完，就得知“白术被关押在小黑屋”的事。心还没落地呢，又见时正跑过来，跟他描述“小黑屋”是怎样的危险，他把人安抚住后又赶紧踹开，省得跟时正接触后被怀疑。</p>

于是，顾野这个晚上本来可以有个好觉的，却因白术这一桩意外，得等到熄灯后，还得偷摸着避开信息部门的监控，在无形网络的监控下跟白术联系。</p>

——还好他怕以防万一，提前给白术准备了通讯设备。</p>

——不然，只能跟白术“失联”了。</p>

白术好整以暇道：“我是无辜的。”</p>

“……”</p>

我信你个鬼。</p>

白术过于张扬的表现，让她比“看起来”更像一个局外人，所以，如果没有白术本人推波助澜，第三基地是不会向白术动手的。</p>

“就三分之一的把握。”白术说，“所以，也算是有点小意外。”</p>

“你做了什么？”</p>

“我赌陈教官在意识到我被下药后，会给我出头。”白术唔了一声，继续道，“据我们猜测，巫教官对我下手，她的上线是不知情的。陈教官一闹，上线必定会追究，巫教官只能给我扣‘钦差’的帽子……”</p>

白术条分缕析。</p>

现在这样的结果，都在她的预料之中。</p>

“你图什么？”</p>

“图他们安心。”白术眯了下眼，不疾不徐道，“你别管时正，他越焦虑，我是钦差的事，就越有可信度。巫教官不好说，几个副部长的注意力，应该都会落到我身上来。”</p>

“……”</p>

顾野在一秒内明白白术的目的为何，然后忍不住低骂了一声。</p>

白术无非是想“牺牲自己”，吸引火力，让他们在幕后好安心行动。而且，这肯定是她早就想好的，什么“置身事外”一类的表现，纯粹就是嘴硬，说给你听一听罢了，没半点可信度。</p>

也是。</p>

像白术“愚忠”的小屁孩，有什么“奉献自我”的事是做不出来的？</p>

她就不能老实当个让别人收拾烂摊子的小屁孩吗？</p>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白术道，“他们光明正大将我关进来，除了‘精神折磨’，顶多威逼利诱，不会真的对我‘动刑’。”</p>

“精神折磨还不够你吃一壶的？白术，你的审讯知识学完就忘了吗？！”顾野的声音陡然一抬，就差没咬牙切齿了。</p>

“顾野。”</p>

白术坐起身，只手环着双膝，轻轻喊他的名字。</p>

“……”</p>

“正事要紧。”白术大义凛然。</p>

顾野嗤笑：“你擅自行动，我们合作崩了。”</p>

“顾野。”</p>

白术喊他。</p>

“……”</p>

顾野没答。</p>

但是，也没有掐断通讯。</p>

“你明天还联系我吗？”磨蹭了下，白术问。</p>

“想都别想！”</p>

顾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p>

“哦。”</p>

白术不恼不怒的，很是平静。</p>

顾野微怔，“哦什么？”</p>

“那我等你明天联系我。”白术的语气很是笃定，没有一点迟疑和试探，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p>

稳稳地拿捏着顾野。</p>

“……”顾野略有停顿，倒是没跟她发飙，反而被她气笑了，“吃定我了是吧？”</p>

“啊。”</p>

白术应声。</p>

“等着。”</p>

咬牙丢下两个字，顾野把通讯切断了。</p>

耳里恢复安静。</p>

室内的寂静令人心生错觉，仿佛方才耳里的声音不过是幻想。</p>

白术将耳麦摘下来，重新安装回去，把钮扣抓在手心里。钮扣太小，哪怕她掌心本就很小了，存在感仍旧不强。半刻后，白术为了确保安全，将其放到裤兜里——一旦在手里丢了，就很难找到，毕竟这里黑不溜秋的。</p>

做完这一切，白术重新躺回去，将被子盖在身上。</p>

闭眼睡觉。</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