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陆野”的印象很奇怪，说不好相处吧，其实跟每个人关系都行，说好相处吧，却也说不上，很少跟他们谈论私事，永远保持着一点距离。</p>

当然，“陆野”从未主动揽过任务。</p>

“正好学过一点书法。”顾野极浅地勾了下唇，还别有深意地补充道，“可能比她写的还漂亮一点。”</p>

“劳烦你了。”</p>

陈教官顿时领悟到顾野的深层含义，差点就握住“陆野”的手来表示认可了。</p>

不管在什么方面，只要能打击到白术，都对提高教官和学员的士气有很大作用。</p>

于是——</p>

下午，白术午睡后出来溜达，赫然见到教学楼张贴了一红榜，引得诸多学员停驻。</p>

？</p>

她脑袋上挂了个问号。</p>

自从她每天张贴红榜以来，教官和学员都是对红榜避而远之，就跟看一眼红榜能得针眼似的。今儿个他们怎么转性了？</p>

稍作思考，白术便走过去。</p>

但，却没听到他们在谈论成绩——</p>

“陆教官这一手字写得好看。”</p>

“先前白某写的簪花小楷算什么，秀气而已，又不大气。一看就是个格局小的。”</p>

“陆教官优秀啊，长得帅，专业强，还多才多艺，瞧这一手字……啧啧啧，拿出去卖都行了。”</p>

……</p>

一水儿地都在夸字好看。</p>

中间，忽然有个愣头青，不会看氛围，冒出一句：“……会不会本末倒置了？此情此景，字的内容不是更震撼吗？”</p>

“……”</p>

集体沉默。</p>

片刻后，有人提了句“好像要上课了”，然后所有人都保持着默契，不约而同地散开了。</p>

红榜前，只剩下愣头青和白术。</p>

不过，愣头青只晚了两秒，在见到白术后，也赶紧跑了。</p>

白术耸了下肩。</p>

她站在红榜前，微微仰着头，在她的各科成绩下面，见到了三个字，视线一顿。</p>

——“陆野留”。</p>

“……”</p>

白术不仅没生气，反而弯了一下唇。</p>

若说顾野故意跟她显摆书法，她是不信的。</p>

无非是——</p>

教官写的红榜可以不被撕毁。</p>

他满足一下她罢了。</p>

白术神清气爽，看了半刻，想去找点别的事做。</p>

可，刚走了两步，她倏地一停。</p>

——不对。</p>

——她为什么会神清气爽？</p>

脑海里闪过在食堂时巫教官盯着她的难看神情，她本以为目的达成，可现在……</p>

她想错了？</p>

*</p>

难得的，白术下午没有搞事，而是去了训练场，厚脸皮扎在“陆野”的队伍里。</p>

不过——</p>

没人觉得不对劲。</p>

毕竟中午“陆野”才用一手好字让她难堪，就大家对她斤斤计较、小心眼的理解，她故意出现在“陆野”列队里碍眼，也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p>

“陆野”也没有管白术。</p>

出奇的，白术并未有出格举动，安静待在队伍里，跟其余所有学员一样训练。</p>

入夜。</p>

结束完一整天的训练，学员们筋疲力尽地走进食堂，按照最新一轮的“优良中差”级别领取他们的套餐。</p>

第二次考核结束后，训练强度成倍增加，一天训练下来，他们累得连筷子都拿不动了。若不是仅剩的意识提醒他们要有一点基本素养，他们拿到食物后，简直想用手抓着吃。</p>

“你今天不用写检讨吗？”</p>

时正端着他的套餐，来到独自一人进食的白术面前。</p>

先前给白术写检讨写习惯了，这两天白术因为考核没搞事，时正还觉得怪不习惯的。</p>

撩起眼皮，白术懒懒扫他，直白地问：“写上瘾了？”</p>

“屁。”</p>

表情一僵，时正没好气地嘀咕。</p>

白术：“吃你的饭。”</p>

时正埋头扒饭。</p>

片刻后，时正闲不住，又开了口：“你不是拿了双料第一吗，怎么感觉兴致不怎么高？”</p>

单手支颐，白术没什么精神：“没挑战性。”</p>

“……”</p>

时正看了她一眼。</p>

低头扒饭。</p>

过会儿，又看了她一眼。</p>

白术还是没什么精神。</p>

冷不丁的，时正忽的想起什么，猛然站起身，一把拽住白术的手腕，把人拉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