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了?”
梦娘一副吃惊的模样让左一想掉头就走,但是主子还没走,他自然不能动。不过这不妨碍他说话刺一刺她:“有这么吃惊,吃惊得脸上的粉都掉下来了?”
梦娘也不窘只继续追问:“谁来了?”
周游看了眼梦娘,也不打哑谜:“来找我的。”
“真的呀,不怪方才萍妹子那样说。”
左一沉不住气:“那你是不是知道?”
周游既没说话也没动,但是他目光直直地盯着梦娘等她回答就知道他也想知道。也是因为他每每面对个扑上来的狂蜂浪蝶都由着左一,才让左一现在说话比之京城时要狂妄了许多。
左一先头还有些忐忑,但是每每完事过后,世子爷总会扔一锭银子给他就足够让他揣摩出主子的意思了。
面对这一对主仆红脸白脸的唱,梦娘却岿然不动。她就只是眨眨眼抖落眼角的白粉扑簌簌,还一脸无辜地说道:“谁呀?没啊!”
她不知道是谁,也没见过谁谁谁。
这样的回答自然让人很失望。
周游点点头,也不再多做纠缠抬脚便走。他决定再去前头村落的偏僻处寻一寻。虽然估摸着黑皮大当家是不敢伤害他们,但是难为他们一二倒是能做出来的。
若真是萧谣来了,若真是难为了萧谣..
呵呵,
周游在心里冷笑一声,到时候换一个人做这里的大长老其实也是不错的。
周世子是没了同梦娘说话的兴致,梦娘倒是不肯放人走了。她开始掏荷包,又当着他们两个不让走,还说道:“我的东西没有了,你们别走。”
“你在这儿做什么?我们走不走的,你能拦得住?”左一挡住要往周游身边靠的梦娘,冷冷地嘲讽道。
左一觉得若真的是萧谣同小阿左来了,这个梦娘就是个麻烦精,所以先冷着再呵斥了也省得到时候总往世子面前。
一想到千里迢迢来寻夫...咳咳,来寻他的小阿左,左一浑身就充满了力气,许多许多、无处发泄的力气。
所以,挡在他面前的梦娘自然就沾光挨怼了。
“您好歹也被人称一声圣女,怎么总是往我们世子爷跟前儿晃呢?我们世子爷不是早说过他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大姑娘无事不要找他。”
周游皱眉:分明他说的是,母的不要找他。
虽然不满左一说话力度不行,但是周游也没作声只是不耐烦地看着前路一副随时要走的模样。
“我来找我的瓷瓶子。”梦娘也是要脸的人,被人这样说,她又怎么不生气。抛下这句话,她窝都没挪,就看左一还能再怎么怼她。
左一没吭声,倒是往边上让了让。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人家要找找就是了。周游是压根儿看都没看她,也不搭话。
见周游主仆不理会她,就又说道:“我瓷瓶子里头的虫子不见了,是不是被你们家那什么猪脯、猪肉的拿走了?”
左一虽然不喜欢猪脯,但是到底猪脯还是自己人又岂能容这个梦娘胡咧咧?
“不是,怎么可能是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这么不要脸呢。”
左一觉得对付脸皮厚的非要那些看家的本领来,他不怎么会骂人,不要脸已经是他骂过最重的话,记忆中,他好像只骂过江阿丑一人而已。
不过此时,他倒是有些想念江阿丑了,若他在此哪里需要废话多这么些口舌,只要轻轻松松撒一撒,蚊虫苍蝇全都傻。
诶,可惜了!
“左一!”
周游觉得左一的话有点重了,皱着眉头叱责:“胡说什么呢,要不要脸关你什么事儿。”
左一:此时他只想拍手以表达他滔滔不绝的笑意。
梦娘:“..”
“没事,没事儿,”梦娘倒是没有一般女孩子的脸薄爱生气,但是也不惯着左一:“你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个没媳妇戾气重的!”
左一:“..”他怎么觉得这个梦娘有点不像个人尽不说人话呢?他怎么就没有媳妇儿?他的媳妇比梦娘这个天天抹粉,时时掉粉的丑圣女不知道强了多少?不说出来,不过是怕她无地自容,哼!
左一觉得这个梦娘说话就不像是个女人。哪个姑娘家会这样说话?还想不想嫁人了?尤其是心仪之人就在眼前还敢这么胡说,这是真怕世子发觉她的好啊!
虽然世子根本就不想发觉她的好!
不过,她越是行止无状越好。
这样的人能跟萧姑奶奶比?
“真是个蠢货!”梦娘见左一笑成一个痴汉状,不觉扔一句话后就转头看向周游:“好吧,我知道有人来找你了,你呢,你知不知道有人找你?”
“谁不知道?”左一见自家主子一脸不耐烦根本不想搭理她,索性再多刺几句反正这位圣女粉多肉厚。
“你见着了?”周游也拧着眉头看梦娘。
“没有。”梦娘一脸的五味杂陈。她看了眼周游,有些急切地说道:“要不要我同你一道找?”
周游也不理她只是无可不可地大步往前走,走了几步后却又忙忙住了脚步。
他总觉得自己方才忽略了什么,方才一晃神时在那波光潋滟的水面上那个娇俏可人的姑娘也许并非是他胡乱臆想出来的?
说不定,谣谣就在不远处?
此念一起,周游哪里还有功夫同梦娘在这儿拉拉杂杂胡扯一通,转头就往河对面奔过去。他使劲儿地跑着,奔跑时将路上蓝蓝紫紫的野花儿都带了起来,更带起无数的鬼针草密密麻麻地扎向周游裤腿儿。
鬼针草不仅在蒲县长得好,在南疆也是落地生根长得一片片。这种草活血化瘀是味好药,但却扎人,所以南疆人一般看到鬼针草都要离远些,因为若是被那上头的小刺刺中不说起码要同样难当好几日。
但是周游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满心满眼都是他家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