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十分寒冷,房间里却暖气袭人,不多时,两人便脱得只剩一件单衣。
听完胡修平绘声绘色的讲述,胡远山义愤填膺地说道:“罗平乃法医鼻祖宋慈的高徒,皇子遇害一案他怎么可以这样和稀泥?”
胡修平走到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倒是完全可以理解他息事宁人的做法。他确实可以一查到底,将真凶挖出来,但稍有不慎,杨德妃或全皇后都有可能被逼倒向右相一党,如此一来,岂非得不偿失?要知道,当时有细作已经传回消息,忽必烈正厉兵秣马,随时向大宋开战,他担心后院起火,蒙古大军趁火打劫,也不是没有道理!”
胡远山长叹一声道:“哎!政治自古最无情!胡贵妃曾是左相一脉最有用的一颗棋子,可一旦她失势,他们就不愿再多考虑她的感受,还美其名曰为大局着想。”
胡修平道:“在错综复杂的情况之下,他们必须要有所取舍。不过,从最终的结果来看,他们的选择既有失公允,又算不得明智,特别是胡家惨遭屠杀,胡贵妃被排挤出宫,宋度宗一蹶不振之后,他们肯定追悔莫及,程元凤还因此远离朝堂,归隐山林。”
胡远山饶有兴致地问道:“赵焯一案的真相是如何曝光的?”
胡修平却卖起了关子:“这个留待日后再说!”
闻之,胡远山噘着嘴,一脸的不悦和无奈。
翌日,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纽约城银装素裹,犹如童话世界,胡远浩一大早就冒着严寒,独自一人跑来了酒店,他对胡远山充满了好奇,很想一探究竟。他戴着大红绒帽,大红围巾,穿着大红羽绒服,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大大的红色粽子,煞是俏皮可爱。
胡远山一见到他就打趣道:“远浩这是来给我们送早餐了吗?不过,我只见过绿色的粽子,未曾见过红色的。”
胡远浩一边忙着除去帽子、围巾和羽绒服,一边忽闪着蓝色的大眼睛说道:“远山哥哥,快跟我说说菩萨显灵是怎么一回事?”
胡远山白了胡修平一眼,小声嘀咕道:“伯父,远山明明提醒过你,此事不宜宣扬,为何?”
胡修平尴尬地吐了吐舌头,说道:“之前我跟修雯通电话时,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她明明答应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谁知?”
胡远浩很淘气地辩解道:“舅舅,我可是你的外甥,而且我也姓胡,我们是一家人,我可不是别人!”
见胡远山还是老大不高兴,他就央求道:“远山哥哥,你就别怪舅舅了。那天,我也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撬开了妈妈的嘴,我总觉得,我的前世也在中国。”
“你的前世也在中国?”胡远山被他的话逗乐了,脸上终于有了轻松的笑意。
“Yes!”胡远浩一激动就蹦出了英文,他将手放在胸口说道,“Ihavea中国心!”
他英文夹杂中文的表达听起来甚是滑稽,胡远山和胡修平忍俊不禁。
笑罢,胡远山说道:“你好歹有一半美国的血统,而且在美国土生土长,你竟然也相信前世今生。”
“Ibelieve!”胡远浩兴奋地说道,“我昨天一见到你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们前世肯定有过交集。我一定要跟你去一趟峨眉山,问问普贤菩萨,我前世是何人?身在何处?”
胡远山道:“就你这模样,想必是在美国!不对,几百年前美国还没有白人,你应该还在英国才对。”
胡远浩再次问起菩萨显灵一事,胡远山敌不过,只能耍赖道:“我是骗你舅舅的,报国寺的菩萨只是泥塑之身,怎么可能显灵?
胡远浩不相信,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道:“远山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胡修平知道胡远山的难处,于是打起了圆场。
“远浩,你只比远山小了几个月,而且比他高出了一个头,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在这里作女儿状,你就不害臊吗?”
胡远浩道:“舅舅,我特别喜欢对胡贵妃痴心一片的许诺,我很希望他是我的前生,所以我想找菩萨求证一下。”
胡修平道:“此事可遇不可求!不久前,我跟着远山去了一趟峨眉,但却无缘面见菩萨,而且天机不可泄露,远山至今没有将我的前世之迷告诉我。”
胡远浩两眼放光,难以置信地说道:“也就是说,远山哥哥又看到菩萨显灵啦。”
胡远山见无处可逃,遂说道:“菩萨只见与佛有缘之人,你若想知道自己的前世之事,怕是要多多了解佛教,甚至恐怕要礼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