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长相俊美的太监小海子就顶着凛冽的北风急匆匆地离开了皇宫,他受师傅肖若飞之命前往胡家大院传唤胡永胜夫妇进宫拜见杨贤妃。
听闻侄女杨如玉召见他们夫妻俩,杨芙颇为紧张,如玉是贾似道进献给皇上的女人,她深怕此事跟贾似道有关。
“夫人,你肯定多虑了,杨贤妃我还是了解的,她绝不会为贾右相所用,或许她是想你这个姑妈了,这才召见我们。”胡永胜劝慰道。
离家前,父妻俩把胡玉莲叫来问话,当玉莲明明白白说出自己对许诺只有兄妹情谊后,杨芙就要求女儿必须马上对许诺坦露心迹,从而让许家尽快打消上门提亲的想法。玉莲虽觉此举太过唐突,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送走父母,玉莲即刻返回闺阁,提笔写下一张纸条,令芹儿速速去许府送信。她约许诺午时三刻至苏堤的溢清茶楼见面。
皇城慈元殿前,风姿绰约的杨贤妃在风中翘首以待许久未见的姑父姑母,其实,召表妹玉莲进宫,她的内心十分纠结。论相貌,论才学,自己都明显处于下风,玉莲一旦进宫,皇上肯定会百般宠幸,届时,她的日子势必越发孤苦。再则,大宋朝廷岌岌可危,皇上又如此荒唐,召其入宫无异于将她往火坑里推。那天全贵妃来访,她不假思索地抛出这个主意,只为赢得对方的好感,事后多少有些后悔。不过,一想到玉莲有可能挽狂澜于既倒,她又觉得代价太高也值得一试。
很快,胡永胜夫妇就在小海子的引领下来到了慈元殿,简单寒暄一番后,杨贤妃就带着他们径直往仁明殿去了。知道真正想要见他们的是全贵妃后,杨芙的心才稍稍安定些。
四个人分别落座后,全贵妃直言不讳地说道:“今天本宫委托贤妃妹妹请两位长辈过来是为了商议召玉莲进宫一事。”
“什么?召玉莲进宫!”胡永胜夫妇异口同声地叫道。
全贵莫名其妙地朝杨贤妃看了看。
杨贤妃赶忙起身道:“贵妃娘娘请恕罪!方才,臣妾还没有跟姑父姑母提及此事。”
全贵妃示意杨妃就座后说道:“妹妹一心为姐姐分忧,本宫哪会怪罪于你?”继而又转向胡永胜夫妇说道,“两位长辈意下如何?”
胡永胜夫妇尚处在震惊中,他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状,杨贤妃赶忙道:“姑父姑母,莫非你们都不情愿?”
这时,胡永胜起身来到全贵妃面前跪拜道:“贵妃娘娘,小女玉莲若能进宫服侍皇上,自是胡家莫大的荣幸!只是,只是小女已有意中人,以她的脾性,怕是宁死都会不从。”
还没等全贵妃应答,杨芙就迫不及待地起身道:“相公,你好生糊涂!”
接着,她疾步走到丈夫身旁,咚地一声跪下后说道:“贵妃娘娘,我们愿意。至于小女,我有把握说服她,这一点,娘娘大可放心!”
两人截然不同的态度令全贵妃和杨贤妃十分诧异,请二人就座后,全贵妃道:“两位长辈莫要心急,请先听我道明缘由。皇上自登基一来,整天沉迷酒色,不理朝政,贾右相一手遮天,党同伐异,怨声载道。而在北方,忽必烈即位后蒙古军气势如虹,据称即将大举南下。在这危难时刻,本宫和贤妃妹妹心急如焚,这才商议召玉莲妹妹进宫,希望她能帮我们拉住皇上这匹脱缰的野马,让他重振朝纲,好与蒙古军一决高下。”
“可莲儿倔强任性,断不会应允,何况年纪轻轻,难堪重任,还望贵妃娘娘明察!”胡永胜爱女心切,不管不顾地说道。
“相公,你还没有问过莲儿,又怎知她会不乐意?”杨芙针峰相对,在外人面前胆小怕事的她自恃为杨皇后之侄女,家里家外从不惧怕丈夫。
杨贤妃见场面多少有些混乱,赶忙圆场道:“此事关乎莲妹妹一生的幸福,你们可以暂不作答,等回府商议好之后再回复也不迟,贵妃娘娘和我都是明理之人,如若莲妹妹不乐意,我们绝不会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