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恢复神智时,全身的骨头碎掉一般疼。
她发出一声细若游丝的呻吟,鼻息中好像闻到了青草的香气。
睁开眼,果然看到身畔是开满了野花的草地。
不可能,这是寒冬,哪儿来的青草?
是做梦?
还是自己已经死了?
一缕熟悉的寒香飘来,有人扶起她的头,用草叶上的露水,湿润着她干涸的唇。
是东宫无争,那个似仙又似魔的人,他绝美的面庞,在阳光的辉映下,神圣而朦胧。
难道他也死了?
还是,跟到地狱里拘自己的魂魄来了?
月含羞用刚刚恢复的一丁点力气,翻身从他臂弯挣脱,吃力地爬行,想要远远逃离他。
他即不阻止,也不跟去,只是冷眼看着。
她从地上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挣扎前行,不过走了十几步,便吐出一口鲜血,跌倒在草地中。
显然,她刚才触动了机关,受了内伤。
疼痛和鲜血,让她错乱的神智稍稍清醒,至少弄明白了自己还活着。
只是不明白为何从冰天雪地,一下子到了芳草萋萋的境界里。
“你,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身后,传来东宫无争清冷、一切尽在掌控的声音。
月含羞继续用双膝和双掌交替前行,就算爬,她也要爬出去!
一声失落的叹息,似有无限哀伤。
月含羞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是他发出的吗?心如寒冰、阅尽沧桑的他,恐怕早就不知哀伤失落是何物了。
一缕笛音传出,悠远地缭绕在沼泽上空。
月含羞有些神思恍惚。曾几何时,她总在他的笛音中翩翩起舞,春看落花冬赏雪,夏捉流萤秋扫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