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江沅不解道:“既然如此,陛下就应当把隐患告知圣人,让圣人提前做好防备。”
武道:“他如何防备?他想加强皇权,除了联合武家,便是抬高皇后及外戚地位。韦氏是个不知足的,又有我这个‘杀子仇人’在前,她只怕比谁都想成为第二个我,她和韦家便是第一个隐患。而她已经没有亲生儿子了,若皇后没有嫡子,皇帝便只能立庶子为太子,这对母子之间就有不可磨灭的隔阂,这便是第二个隐患。这两个隐患哪一个处理不当,都可能让大唐再度覆灭,可每一个他都只能任它们发生。”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告诉了也没用,反倒让圣人束手束脚,不如走一步算一步?”
“我不是神人,也不是所有的事情放在我这里,都能够迎刃而解。正因为我无能为力,才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毫无可能的李唐‘雄主’身上。”
“陛下说的是雄主,而非明主。”见武点头,萧江沅接着道,“在我眼中,陛下便是明主,却不知在陛下眼中,何为雄主?”
“至少也要像太宗皇帝那样,玄武门一变,将所有斗争快刀斩乱麻,瞬息之间,天下清明。可你看如今的李唐皇族们,谁还有点太宗皇帝的血性?”
“那陛下到底希不希望,李唐皇族出现这位雄主呢?”
武斜睨着萧江沅,浅浅一笑:“你啊,总能问到点子上。”
她却不答,只是遥遥回想起了太宗皇帝在世的时候,那时的她只能仰望,那样的他却从不肯好好看一看她。其实她是希望这个雄主出现的,因为他会继承太宗皇帝的血脉,会遗传九郎的几分容貌,会成就大唐的未来,拨乱反正,清朗乾坤。
只可惜啊……希望也不过是希望。
“我如今只是最担心你。”武慈爱地看着萧江沅,“我死了之后,你可怎么办啊?”
萧江沅只觉心头一紧,一笔立时一偏。
“启禀陛下,行装已整备完毕,可随时出发。”这时,一个内侍入殿禀告。
武道:“扶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