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战虎牢3(1 / 2)

 “步盾防护两侧,弓箭手以盾牌为掩护就地还射,把小路让出,所有骑兵下马,驱赶马匹向前扫清障碍,而后向岭上冲突!”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下丧失近千人马之后,夏侯惇果断地砍杀几个作乱军兵,大喝一声下了将令。

主将是一军的主心骨,越到了危急时刻,越发能显现出一员上将对军队的驾驭能力。

曹军经过初乱、大乱之后,昔日的训练有素和对将领的敬畏之心占据了上风,开始显现出一支劲旅所应有的风范。

兵卒寻找伍长,伍长带队寻找什长,伍长或什长战死的,便就近聚拢在其他小队,小队汇聚成数十上百人的大队,在百夫长的指挥下两侧分开,有步盾的立刻架起,没有步盾活着的军兵迅速捡起死者的步盾而后架起,掩护身后的弓箭手还射。

战马是骑兵最宝贵的战友,朝夕相处共同征战,那份情谊甚至不比同袍之情差,但此刻骑兵不得不强忍住悲痛,下了战马,而后颤抖着双手用刀枪戳向马臀,战马吃痛长嘶一声,也不管小路崎岖难行,发疯一般地向前冲去,身后的骑兵嚎啕大哭,一边哭着,一边向路两边的斜坡上猛冲而去。

小路崎岖狭窄,三匹马并排都很难容下,但在曹军拼死夺命之下,竟也叫伏兵的攻击明显不畅了许多。

岭上,执金吾张绣仍旧抱着一块硕大的礌石,正好整以暇地观看着双方战局,一旁的老慕此刻有些沉不住气,皱眉道:“少将军,这曹军真是成精了,似这般前后都堵死了,竟然还能布防的如此严密,这厮们倒也舍得下血本,恁好的战马都用作突围,再过片刻那松树球烧完,只怕真叫他们冲出去了,干脆俺带队冲下去,和这厮们真刀真枪杀一阵,抢他几匹好马,看着怪心疼得慌。”

“胡闹!曹军战力你又不是没领教过,堂堂阵战,天底下除了大将军的数营近卫,谁能与之争锋?为何大将军和先生都说要以最小代价换取对敌的最大胜利?若是要迎面厮杀,先生又何苦安排我等在此埋伏?”张绣狠狠瞪了老慕一眼,轻叱道。

老慕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虽不敢再向少将军多言,但从表情上看起来无疑心中仍旧不服气。

张绣不忍心继续责怪,缓和口气道:“老慕,你也是跟随我叔父经年,带久了兵的,你从前到后想想,从我等在西凉之时直到进洛阳,退长安,转战弘农这些年,除了猛冲猛打,打得过就赢打不过就跑之外,可有一次像前番许县十面埋伏曹操那场大胜?曹军什么战力?我当时不听先生之言,轻骑追击却落得大败而回,你道曹军都是草扎的泥捏的么?这次埋伏得了先生妙算,才有这般痛杀曹军又不伤自己的天赐良机,即便跑了几个,也无关大局。没准还能杀掉曹军领兵的大将,这份功劳想想都叫人眼热。”

说到功劳,老慕眼神变得狂热起来,当兵打仗,有谁对战功不感冒呢?在老慕心里,打仗的过程,即便少了冲锋陷阵的畅快,但这些细节都可以忽略,那也不是他最关心的,他最在意的是结果,只要取胜便是立下战功,立下战功就意味着自己在后方可以分到良田,朝廷会发下财帛赏赐,有了钱财土地,自己近四十岁也是一样能娶上一房像样的媳妇,退伍之后过上安定美满的生活,还能有自己的后代。

而这些,只有少将军现在投靠的朝廷或者说辛锐大将军才能给自己,从前的张济、董卓都给不了,他们无非带自己辗转各地烧杀抢掠,淫**女,抢来的钱粮还多半要上缴。

那种生活其实并非自己想要的,大多数和他一样的老兵都不想要,年轻时鲁莽不谙世事,或为生计所迫,或被上峰灌输满脑袋的强盗逻辑,双手沾满无数无辜百姓的鲜血,而今融入北海这个政通人和的新社会,又许是年纪大了,渐渐越发痛恨这种行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为何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一时间,老慕浮想联翩,甚至忘了自己方才问过张绣什么事。

“差不多了,发信号叫众军放滚木礌石。”张绣一声断喝把沉思的老慕唤醒,随着这声喊,张绣怀抱的巨石已经被他推下山坡。

老慕思维尚未跳转,但积年的从军生涯早已练出了令行禁止,一支顶端绑着铜哨的响箭被他迅速从箭壶里摸了出来,搭弓上弦,“吱!”一声尖锐的哨音伴随着离弦的弓箭窜上半空。

小路两旁的岭上瞬间沸腾了,原本射箭的凉州军停止射击,齐声喊着号子动了起来,滚石擂木瞬间如同倾泻的巨型冰雹,顺山坡滚落下来。

伴随着步盾阵被巨石大木冲垮,曹军中再次响起滔天的哀嚎。骑兵有大半已经顶着箭雨爬上半山坡,眼见就能够着这些可恨的伏兵,真刀真枪地杀上一场了,却被当头罩下的木石雨冲得七零八落,当场砸死的算是幸运者,不少曹兵都是被砸的骨断筋折,失去战力不说,一身伤痛教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八成曹军骑兵滚落坡底,冲到岭上的,也被数倍于己的凉州军砍瓜切菜,迅速**。

随着木石雨越来越多地滚落岭下小路,曹军阵中惨叫声较前暴涨数倍,双方主将心中都明白了一个事实,曹军完蛋了,士气已经跌破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