憬集被曹操这几次打断，都快忘记自己早早想好的对曹操说的第一句话了。她一听曹操又来打断她，决定让曹操看看自己也是有脾气的，腾地就在软垫上直起了腰，手掌拍在了桌案上。曹操慢慢抬眼看着她。那眼神就是，我不是在问你，我是在通知你，你别以为自己有发言权。

“那太好了。我可爱听戏了。”憬集条件反射改了口，又连连在心底骂自己没有出息。

这一拖，到翌日憬集醒转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昨天在戏台子下睡着了。台上咿呀的声音刚起了不到半刻钟，憬集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屋子里暗沉沉的，微微的光亮从窗帘的幔布缝隙中透出来，憬集刚坐起来，便有人掀了外间的布缦。憬集定睛一看，竟是曹操。

“醒了。睡得可好？”

“挺好的。”憬集面上笑盈盈的，心里却是快哭出来了。自己刚醒来就看见曹操和自己在一个房间里，难道曹操没有男女有别的概念吗？他这样堂而皇之地看着她这个还没起床的少女，这样不好吧······

曹操放下布缦，遣了侍女伺候憬集梳洗，自己则等在了外间。不时与憬集说上一两句话，声线平直，毫无起伏，憬集脑补的都是曹操的面无表情。

“我带你出去转转。你好玩儿，昨日来了想必还没有在城里逛过。早点我带你出去吃。”

曹操自顾自走在前面，憬集情急之下拉住曹操的手臂，“改日我再去逛吧。我这次来找你是有要事。”

此时二人还没有走出房门，曹操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过些时日再说。”

“曹操······”憬集加大了力道去握曹操的手臂，侍女早就识趣地退去，曹操右手覆在憬集握住他手臂的左手上，他手心灼热的温度似乎烫着憬集，憬集下意识将手收回，曹操却紧紧拽住，平铺直叙般重复：“过些时日再说。”

曹操看着憬集，眼神中的压迫让憬集急于收回被曹操拽住的手，曹操力度不减，将憬集的手握得紧紧的。那句“过些时日再说”此刻像是一种胁迫。

憬集抿唇躲避曹操的视线，难道曹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来？并且，曹操为什么这么抗拒她现在说出自己的目的？为什么曹操既不问她为何而来？也不问她从何而来？

从昨日见面到现在，他们之间连寒暄都没有一句，仿佛他对自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好好好。过些时日过些时日。”曹操手上的力度加大，疼痛扼断憬集的一切疑惑。憬集在自己手被捏断之前叠声附和了曹操。曹操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嘴角，松开了憬集的手。憬集揉着手指，心里泪流满面，自己真是遇见计划中的变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