憬集本还想去找貂蝉与奉先的踪迹，但哪知道他们在她与凤清肥嘟会面的短短时间内就已经不见了人影。回了唐姬的院子，也未见到他们的踪迹，憬集气得脚底都快跺穿了。

一个神仙，一个活了那么多岁月的鸟儿，办事效率竟然这么低。而且凤清这家伙平白无故地冒出来，该不会素日里就是猪一样的队友吧。

憬集不由地哀叫了一声。

伴随着她这一声哀叫，半掩的院门被重重推开，吓得憬集往后蹿了一步。唐姬的房门也被豁地打开。轻盈的脚步从院外进来，粉色的缎面绣鞋映入眼帘。

“貂蝉······”唐姬怔愣地出声，憬集慌忙跑到了院外，貂蝉欲截住她，可惜晚了一步。貂蝉四下逡巡后，被唐姬拉到了屋里说话。

唐姬院子里伺候的丫鬟本来就少，董卓给她安排了却又被她撵走，仅剩的一两个丫鬟一入夜便被早早地打发走了。否则貂蝉这莽撞地闯进来，还不得鸡飞狗跳了。

奉先侧身倚在院墙上，见憬集跑出来，探究地看了她两眼。憬集别过头去慢慢迈着大大的步子站到了他的旁边。看吧看吧，快看穿她深邃的灵魂吧。

唐姬与貂蝉进去后，奉先像是放哨一般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远远而来的巡夜的侍卫，奉先大步走过去，指挥他们往哪边巡逻，将侍卫从唐姬的院子周围支开了。

憬集对奉先这样嘴上说得厉害暗地里却照顾着貂蝉的安危的行为嗤之以鼻。然后踮着脚去房门外听壁脚了。

初冬的风卷来梅花的香气，挟带着冬水的寒气。夜里落了霜，即便憬集毛皮附体，躲在柱子后面也挡不住两侧通透的风。

天色暗得像是泼开的浓墨，远方的天际有微微的白色光亮，那里大约就是凌钰他们那些神仙住的地方，想必是没有昼夜交替，也没有春秋更迭这回事。

“陛下命我趁着董卓不在洛阳将夫人带回宫中。”貂蝉声音仿佛万年不变，自有一份宁静的味道。但是对不同的人说，听着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对奉先说话时，像是关怀又似冷漠。对司徒王允说话时，不见得有多谦卑却又显得尊重。

唐姬惊喜地快要哭出来：“真的吗？真的可以回宫了吗？”

“那我去将憬集找回来。”

“夫人，你得先走。你安全之后憬集就会离开。”唐姬应声复又问道：“阿协说憬集有能力保住汉家天下，是真的吗？”

貂蝉轻轻笑了：“陛下的确这样说的。”

憬集在心里恨恨地骂了刘协一顿，她要怎么保住他的江山，她又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又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扩充兵力；也不可能帮他杀掉这乱世所有的反叛者。她难道能从猫便成人，就凭这点妖术就能保住他汉家江山？难道他汉家江山只是她嘴边的一个包子，只要咬一口那么简单？

屋内烛火的光芒瞬间被黑暗吞噬，房门大开，憬集赶紧躲在了柱子的另一侧，貂蝉警惕地四周看看，带着唐姬往外走，走到院门处的时候回头来，隐晦地看了憬集一眼。貂蝉是看见她了的，憬集突然有点害怕貂蝉了，她对唐姬所说的等唐姬安全之后她就会离开，说这话的貂蝉看起来像个骗子。

哎，骗子。憬集心里叹气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