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观棋(1 / 2)

 我默默不语。

史书上写的果然是真的,康熙初年,鳌拜霸权,年幼的康熙受制于他,使得康熙过了很长时间没有实权的皇帝生活。即便我清楚知道这一段史实,可当我亲眼见到这波诡云谲的朝堂风云时,心中还是涌起了许许多多的震撼和刮目相看。

震撼于政治中心的明枪暗箭,刮目相看于明枪暗箭下隐忍坚强的爱新觉罗·玄烨。

我想起姐姐口中的小玄烨。一个人该有多大的力量,才能用年幼的肩膀扛起整个爱新觉罗氏的骄傲。

不能将喜怒哀乐示于人前,年复一年压抑着真实的自己。这样的孩子,早已不能称作为“孩子”了,他的内心怕是比许多被父母呵护备至的王孙公子要成熟得太多太多。可那日我所见到和感受到的爱新觉罗·玄烨却明明是不同的。一支玉笛,白衫素衣,剑眉星目,好似满天繁星一般自在绚烂的人物。我望着龙椅上的爱新觉罗·玄烨,却迟迟不能这个人与那日的少年重合。

一个人真的可以将自己活成两个不同的人么?我默默自问。

“景汐?景汐?”

我从自己的世界惊醒,纳兰站起来对着我:“你竟发上了呆,连宴席结束也不知。”我见众人准备离席,阿玛也敲着背站起来。立马站起来问:“那接下去该去哪儿?”

“方才李公公已然说了,让我们自行前往御花园玩赏。等待晚上的主宴。”

我点点头。纳兰道:“我约了曹寅一道下棋。你要一同过来吗?”

“曹寅?”

“曹寅自小长在宫里,是个十足风趣的人。若你同去,我便介绍你们认识。”

曹寅岂不就是《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祖父?

我顿时来了兴致:“好呀!公子且去门外等我,待我禀了阿玛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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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禀了阿玛,阿玛听到是纳兰成德约我,便准了。临走时还特意嘱咐我,少出洋相。我满脸黑线,难道我在别人眼里竟都是闯祸精么?我扶额走出去。纳兰走过来:“这是怎么了?”

“你听过‘女霸王’吗?”

“没有,这是何物?”

我感觉额上的黑线更重了,摆摆手便不多说,“不重要。咱们走吧。”

纳兰听罢,愣了半晌。倒也果真不深究,迈开步子往前头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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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纳兰往一处幽静的亭子行去,将要到时,远远的便瞧见亭里有个男孩子的背影,正手执一本泛旧的古书,嘴里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待我们走进亭子,纳兰上前一步拍了拍那位男孩子的肩,男孩子一惊,立刻弹跳开,凛声出口:“谁?”

“子清兄可不厚道,得来好书竟自个儿独享。”

那位‘子清’见是纳兰,立马笑道:“容若,你净会打趣我。我若得了好书,何时未与你分享?”随即捶了一下纳兰的胸口:“这不,咱们难得见一次,我今日便带来了。”子清像献宝一样的将古书递给纳兰。

纳兰双手接过,我侧身过去看,那封面上写着极其复杂的文字,看起来距今也得有数千年。我看着子清自信的笑容,便猜这本古书的价值一定很高。果然纳兰惊喜道:“竟是《乐经》!”说罢又急忙问:“子清,《乐经》可是从先秦时便失传的古籍,你是怎么得来的?”

子清得意洋洋:“上次我跟你聊起此书,你说不信六经中其余五经皆未被焚尽,唯独焚尽了这一部《乐经》。我想着有道理,回去后便请了皇上恩典,去了藏书阁一趟。问了那理书的老大人,那老头只理书却不看书,问他他只答年份久了忘记了。害我将书阁翻了个底儿掉。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竟真被我从最顶上的一个匣子里找到了!”

纳兰小心翼翼地翻阅,翻了一会,子清见他没有动静,焦急地问:“如何?是不是真品?”

“瞧纸张与字迹,确实有些年头了。不过世人皆未见过《乐经》中所记为何,我便也不能辨别真伪。待我回头拿与顾老师瞧一瞧。”

“行,你便拿去吧,皇上那里我去禀报。若是真品,我当居首功,你房里那幅王羲之的字便是我的了。”

纳兰合上书:“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

子清摸摸头笑起来,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容若,你竟带女孩子过来?我认识你这么久,可从未见过!你不是总嫌小女孩叽叽喳喳太吵吗?”我腹诽道,这子清莫不是反应比别人慢半拍,我都站这里这么久了他竟才发现我。

纳兰向子清使了个眼色,子清一下便收敛了,反向我作揖:“在下莽撞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我也向他作福回礼:“公子客气了。景汐不请自来,确实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