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玄柘接过太监总管孙福康递过来的帕子,仔细地看了两眼。
帕子是用银线绣的交颈白鹄,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两只白鹄相依相爱,栩栩如生。
尉迟玄柘饶有兴味地摆弄着,许久才抬头问道:“其他女子都爱绣鸳鸯,怎么你竟别出心裁,绣了对白鹄?”
“回皇上的话,自古以来人们就说鸳鸯恩爱,但臣妾却在古籍中得知鸳鸟从不会和鸯鸟一起哺育幼雏,而若是鸳鸟和鸯鸟中的任意一方与世长辞,另一方也不会表现出任何悲伤,立马就会找寻新欢。如此又怎能叫恩爱呢?所以相较而言,民女却是更喜欢白鹄交颈、相守相伴的意境。”
尉迟玄柘认真地听她娓娓道来,眼前这个女子的声音不同于她长姐的甜美,她的声音是一种很纯粹的空灵,能够让人从浮躁中安静下来。
“啪,啪……”尉迟玄柘站起身了鼓了鼓掌,说,“好一番新鲜的见解,今日我也是开了眼界了,秦丞相的女儿果真是饱读诗书。没想到鸳鸯佳话里还有这样的故事,我堂堂一国国君的见识竟还不如你一个小小女子。哈哈哈——”说罢爽朗的笑了起来。
“皇上莫要折煞了民女。皇上志在四方,心怀天下,民女却只懂得儿女情长,怎敢与皇上相较。”
秦巧然无视旁边那些女子嫉妒的目光,继续和尉迟玄柘谈笑风生。既没有越了规矩,也不会有任何的奉承之意让尉迟玄柘反感。
“女子本就该在意这些,又怎能与男子相比。”说完,尉迟玄柘便一直富有深意看着秦巧然。孙福康刚想出声提醒,他却又开口道:
“你头上的花环与你相得益彰,朕的玉簪倒是成了俗物,便不赐给你了。”
这就是要留下的意思了?孙福康心领神会,朗声道:“丞相秦望之庶三女秦巧然,赐香……”谁知话还没说完,却被打断了——
“朕方才闻到巧然身上一阵清香,这香囊的气味却是太过浓烈,配不上巧然的仙人之姿。”
这时的尉迟玄柘,已经省去了秦巧然的姓,直接唤她的名了。秦巧然心中坦然了许多,今日的冒险之举,终是成功了。
秦巧然安心了,孙福康却犯难了。按理这玉簪和香囊只是个名头,可是皇上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许,那他到底怎么办?暗自腹揣了半天,终于还是战战兢兢地开口了:
“皇上,那这香囊还赐吗?”孙福康的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尉迟玄柘。
“香囊便不赐了。那朕便赐你个封号吧。”尉迟玄柘云淡风轻地说。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震惊不已。宫里的许多妃嫔入宫数年也未曾得一封号,有封号的连同珍妃在内也是屈指可数,秦巧然尚未入宫就又如此厚遇,怎能让人不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