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无论是人,还是鬼,都无法闯进来的吗?”寅哲疑惑地看了朱盛一眼,要他给出个解释。
朱盛皱眉,瞪着旁边的黄毛小子,质问道:“怎么回事?这里密不透风,出路千变万化地交错着,怎么还会有孩童闯进来啼哭!”
“老爷,放这二位进来后,我就迅速封住了窗口,按照您的指示贴上黄符。这、这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黄毛小子带着哭腔解释着,不时惊恐地用余光瞟着四周,荡气回肠的哭啼声在偌大的冰库中久久回旋。
我摸出腰间的魔纹神杖,寻着哭声走去,“这哭声来源自缚灵鬼母的尸童,有如此穿透力,这帮尸童功力已经不是之前所遇的尸童可以比拟的。尸童乃人与鬼的结合,本来就半人半鬼,何况这帮尸童是朱达旭的种,自然半鬼半尸,妖力更甚一筹。普通拦截亡魂怨鬼的符纸,对它们不会生效。”
空气中隐隐有一缕闷沉的香气,是缚灵鬼母手中那一束白菊的气息,绽放得妖异,透着一股糜烂的腐朽气味。
“艾木希小心!”寅哲敏捷地飞扑过来,揽着我的腰身一转,一颗子弹擦着我飞扬的发尾嵌入墙体上的厚冰中。寅哲一把抽出消魂鬼斧,与我并肩待战。
朱盛惊讶地看着他的一帮小弟掏出枪支,与我们针锋相对的模样,气急败坏地吼道:“放肆!你们疯了!给老子放下武器!放下!”
“没用的。”我冷冷解释说,“这帮人已经被控制了,暂时失去意识成为别人的道具。”
此刻,房间中这帮朱盛的心腹小弟们,全都变得神情麻木,眼光呆滞。他们朝着我们三人步步逼近,日光灯下的影子却一动不动地钉在地上,唯有身体,行尸走肉般地移动着。
寅哲把朱盛一把拉到我俩身后护着,顺便在我耳旁轻声问道:“为什么朱盛没事?”
“可能因为他和朱达旭长相相似吧,尸童虽无情,但也不会伤害自己的父亲大人。”我挥着手中的魔纹神杖,老实说不知道怎么办,无论是我的魔纹神杖还是寅哲的消魂鬼斧,都是不属于阳间的武器,自然也伤不得阳间活人。
“朱老爷,出口在哪里?”我和寅哲一左一右,夹着朱盛往后退着,因为他在身边的原因,这帮被尸童控制的男人们不敢轻易开枪。
“最左边角落里的拉环,拉开会出现一扇门,门后有捷径。”朱盛明白我们的意思,也发现自己手下人不对劲,于是疾步往角落走去。
一侧的击乐堂小混混们迅速围上来,想要阻拦,却被寅哲一个横扫腿踹飞。
我悄悄顺走了朱盛腰间的一把手枪,对着日光灯“砰砰”几下,房间霎时陷入黑暗,被控制的击乐堂爪牙们也轰然倒地,陷入昏迷中。
朱盛拉下手环,一扇小门出现!
寅哲开路,我断后,护着朱盛一路疾驰。
突然,寅哲停了下来,手中的消魂鬼斧发成阵阵兴奋难耐的嘶吼声,空气中满是浓郁到令人头昏脑涨的芬香。
“是缚灵鬼母!”寅哲手举斧头,朝着缚灵鬼母劈头砍去,却被朱盛一把拉住胳膊,斧头一偏,向着金属墙壁砍去,发出一阵尖锐刺啦声。
“太奶奶!”朱盛看着缚灵鬼母,惊愕地目瞪口呆。
通道的出口处,一身艳红色旗袍的缚灵鬼母施施然站立着,平坦的小腹已不见曾经的高隆,曼妙身姿宛如少女,眉眼带笑,纤纤素手垂于腰间,一副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模样。
“呵。”我冷冷一笑,看来朱达旭不是勾引了地府的缚灵鬼母,而是利用了自己的原配!
“闪开!”我一把推开朱盛,手中的魔纹神杖向着缚灵鬼母一弹,悠长银鞭呼啸而出,蛇形飞绕,将鬼母玲珑小巧的身子捆得如同蚕蛹。
我拉着银鞭狠狠一拽,将她拖至面前,冷声嘲讽:“鬼母,你除了生孩子,还有什么本事没?”
这话宛如触及雷阵的最后一步,缚灵鬼母浑身一颤,惨白的精致小脸瞬间扭曲,龇牙咧嘴的脸上蒙上一层死气沉沉的灰黑色,猩红的嘴唇咧至耳际,窈窕修身的旗袍在瞬间崩裂,数百条血糊粘稠的脐带从腹部射出,瞬间缠绕上我的身体。
“艾木希!”寅哲挥动鬼斧,刚砍断数十条脐带,便又横飞出一些脐带来缠住我,脐带上密密麻麻的小吸盘正渗入我肌肤的毛孔中,放肆地吸食着我的血液。
朱盛见此非一般的超常规景象,早就吓得瘫坐在地,哪还记得什么太奶奶了。
“找死!”我拽着鬼母的脐带往自己身上一滚,而后脚蹬墙壁往上一跃,飞身至鬼母身后,手中魔纹神杖的银鞭死死勒紧她的脖子,冲寅哲吼道,“劈!”
寅哲提斧,一个提步腾身跃起,朝着鬼母用力一劈,一声悲鸣惨叫震耳欲聋,鬼母的肚子闪着血光四溅碎裂,缠人的脐带也幻化成了一缕黑烟,她的身形渐渐透明,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