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是在小时候爷爷讲给我听的。故事发生在解放前,可能是1947、48年的时候,我们那里有一个九乡学堂。所谓九乡学堂。就是九个乡镇合办的一间中学。有一回,县里派出督学也就是相等于现在的县教育局长前来检查工作。而我爷爷的堂弟是这个学校有名的国文老师。他有两个名字。大名叫李移龙。小名叫李一龙。当他看到学校因为督学要来而忙前忙后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很不高兴。
督学当真要来的那天,校长到乡下买来四条小狗,叫老师帮着宰杀,又到中药铺买了小茴香、草藁、八角、大枣等中药材开始精制起狗肉来,以博督学高兴。
接着。督学真的来了。说来真的很怪:在没有吃饭喝酒以前,这督学大人听校长的汇报老是无精打采,爱听不听,活像一个连屁都放不响的阿婆官。不料。当香喷喷的狗肉端到权当宴会厅的校长会客室的桌面上后,这位督学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有说有笑,对九乡学堂的各项工作大加赞赏。
赞赏完九乡学堂后,督学还是忘不了赞扬狗肉。他说:“有人说,狗肉是双杆细胞,对男人最有好处。像这样的大冷天,吃了狗肉,又喝了酒,半夜醒来,就是没有盖被子,全身也是热乎乎的。”
学校老师听后,附和着赞扬督学有才。接着,在场的一贯人等便争先恐后从房间里拿出了小锅酒献上。醇香的小锅米酒就着香喷喷的狗肉,不到两个小时便把督学灌了个半死。而老师们也没有让自己清醒,喝醉后都半坐半躺地斜靠在校长室椅子上喘着粗气。我爷爷的堂弟李移龙也是醉翁之一。这顿酒饭吃到晚上一点钟,在当时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了。李移龙也许是有感而发,也许是喝醉了酒,只觉得很想拉尿。但是,要站起来又觉得很困难,多少有点埋怨喝多了酒。但他还是在心里对自己说:“活人不能被尿憋死。”
于是,他勉强走到校长室的对面的天井旁,转身面向校长室大门,接着便掏出了那男人的东西。人们只听到一阵“沙、沙、沙”的响声,这尿便开始撒出来了。而他嘴上也没有闲着,边拉尿边说道:“督学、督学,督狗肉吃的!”
说话间,那小便已经流完,他又说了一句:“舒服晒!”
然后,才把身上穿的直筒裤往上拉,用一条绳子把裤带绑好。接着不紧不慢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却说李移龙这话被距离不到五米的校长室里的督学听了个清楚,当晚也没有发难。第二天,督学坚决要求校方辞退李移龙。
校长进退两难:辞退他吧,将影响学校的教学质量;不辞退他吧,督学大人那里很难交差。
但这校长不愧是个聪明人,最后还是从李移龙的小名上找到了解决办法。只见校长写了一张文书:“辞退李移龙先生所任本校教员一职,即日生效。聘请李一龙先生为本校教员,即日生效。”
却说这督学也不知道李一龙是何方神圣,看到校长雷厉风行,说辞就辞,并且很快地找到了继任人选而深感满意,悠哉游哉地回县里去了。
夏天听了这个故事,觉得这倒是社会生活的一个侧面的写照。
这时,没有讲故事的还剩下两人:熊自伦和夏天。
熊自伦说:“夏经理,我按照黄华林的条件依样画葫芦,我喝四杯,你喝一杯。”
夏天不满地说:“听起来好像我还沾了便宜一样,其实计算下来是我喝了五杯,而你们每人只喝了四杯。”
熊自伦倒也很干脆,说:“那就这样,我也喝五杯,夏经理应该满意了吧?”就这样,熊自伦毫不含糊,一口气喝了五杯酒。而夏天则首先应酬了熊自伦的一杯,接下来,也是因为讲的故事不过关,而自罚了三杯酒。这几杯酒下肚后,夏天由于没有吃东西,更恰切地说,是因为夏天对这酒楼上的菜肴不满意,没有吃多少菜,顿时觉得在肚子里翻江倒海,而皮肤则格外的冷。夏天凭感觉知道要出事了,到了“醉则不通”的境地。但他强作镇静,用醉眼看着这帮同事,发现一个个笑得十分灿烂。
夏天想:这就是王行长说的“喝高一点”的境界。
于是,夏天小心翼翼地离开座位,来到沙发上坐下。这时,任尔为走到夏天身边,关切地问:“夏经理,要不要搞点糖水喝?”
夏天说:“不用,就是皮肤好像不对劲。”
任尔为摸了夏天的皮肤,也觉得冷,问道:“是不是喝酒前身体不舒服?”
夏天说:“没有。”然后交带任尔为:“活动照搞,散伙的时候,你开我的车,送我回家。”
任尔为说:“好的。”
自此,夏天感觉到他自己真的喝醉了。因为,他从来没有在吃饭喝酒后,要别人开车送他回家。
看官:这后面的事,就不用再说了。夏天这回是真的醉了,使得湖贝支行计划信贷科的同事们比亲手打了夏天的屁股还高兴,足足谈了三天。而第二天上班后,夏天谈起被同事灌得烂醉的惨痛教训时,也说要到玉凤金龙大酒楼报一箭之仇。
大家就是这样意气昂扬地准备着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
正是:
风流不在谈锋胜,袖手无言味最长。
一张一驰为磨合,心心相应意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