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这房子,我不由的一阵心酸。城市的高楼大厦由他们来建造,可他们自己却住不起高楼大厦,辛辛苦苦干了十多年,还得窝在胡筋块的土房子里面遭罪。
在这之前,我曾见到狗蛋家的窑洞,心酸热泪盈眶过一次。没想到这一次又会有这种感觉。
黄土高坡上的种种情愫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敲打着我的心怀。
王铮的弟弟叫王通,比他小八岁,他们的家庭也十分的不幸,父母亲常年疾病缠身,在王铮十八岁结婚的那年父母亲眼看到他结婚成家了便双双咽了气。
王通从小便是王铮和王嫂带大的,兄弟感情十分的深。好不容易将王通拉扯大后,在工地找了一份工作,辛辛苦苦干了两年,存了一点微薄的积蓄准备给他娶媳妇,谁知道就出了意外。
走进家门后,王通招呼她媳妇家里来客人了,王嫂急忙就端茶倒水。这是一个十分朴素的女人,一张脸乌黑,是常年在田地里干活晒出来的。身上的衣服有好多个补丁,虽说年刚过,但还没出正月呢,她就舍不得穿新衣服了。
我们说明了我们的来意,王铮和王嫂也不着急现在就处理冰棺的事情,而是让我们多坐一会儿喝喝茶说说话,中午就在他们家吃饭了。
我们不好意思抚了他们的好意,便坐下来拉着家常。说的话题还多半都是关于他弟弟王通生前的事情。
王嫂说道:“我们结婚十多年了都没生个一男半女,去医院检查说我是不孕不育,我的天啊,怎么老是不幸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
说着说着眼里泛出了一些泪花,接着道:“王通小时候才八岁就没了爹娘,他怕我这个当嫂子的欺负他,所以就变得很乖。随着年纪慢慢变大,他越来越懂事,把我当成娘一样尊敬孝顺……十八岁那年,他说等他结了婚有了娃后头一胎不管男女都过继给我……”
说到这里王嫂更咽的说不出来话,王铮接着话茬道:“我给他物色了一个姑娘,见了一面,我王通十分的老实能干那是没得说,就是女方挑剔嫌我家是山沟里的不愿意。后来又见了两个,都说我们条件不好不愿意嫁过来……现在的女的怎么都变了……”
王铮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道:“想我那个年代,结婚才花了不到一百块钱,那时候还是用分分洋的年代,可现在,娶个媳妇光财礼张口就好几万,这还不算,还要房要车……”
“对对,我也相了好几个了,也都是嫌我家是山沟里的!这个世道变了!”严浩义愤填膺的道。
我相亲的次数不少,遇到这种情况更多。不过此时我不愿意提这种煞风景的事情。人的功利心太重早晚会掉进钱的陷阱里。
谁都愿意坐享其成,谁都不愿意去付出辛苦,那么这个社会谁来创造谁去开拓。
我只能说我们是遇人不淑,我相信总会有一天能碰到那么一个对钱看的不是太重的女孩能跟我厮守一生。
“哎,我们改变不了人心,与其在这里空发牢骚,不如想点赚钱的门路,多赚点,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闭嘴!”
“对对,多赚点钱……我要是有钱人我会看的上你这种丑八怪,别把真心当成驴肝肺。有一天我有钱了,我包养几个小三,岂会正眼看你这丑八怪一眼?”严浩突然自言自语的这般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让我们都看的目瞪口呆。
可能他想起以前相亲的不堪回忆了,所以变得相当的激愤。
征叔弹了他一个脑蹦喝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严浩猛地从思绪中回来,变得十分的尴尬,急忙找借口说:“我上厕所!”
又聊了半晌的闲话,吃过午饭后,王铮领着我们去看他弟弟王通的尸体。
尸体放在院子里的红薯窖里。如今是冬天,一整个冬季尸体都在这里放着,尸体除了有些缩小变形外,竟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
放尸体的床板下面铺了厚厚一层积雪,这是这个冬天下的雪。王铮很好的将雪利用起来减少存放尸体的成本。
没想到红薯窖竟然是藏尸的好地方。
如今天气慢慢变暖,雪不久就会融化,不用冰棺是不行了。
租来的冰棺就用了一个晚上便闹鬼,现在还在红薯窖的另一头放着,用一块黑布遮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