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看着我,“为什么这么问?”我想了想后答:“那年的你在刚刚离开地下城时应该没有特别想要去的地方,唯一与你有过接触的除了是影子的何知许外就是我了,你有我的地址,哪怕已经下达了判我死刑的指令,你还是去了常城对吗?”
果然见他在静默了半刻后点头,所以早在少年时期我就已经见过他了?那......“是在何知许来找上我之前还是之后?”
古羲笑了下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在那之后。确实当时我一是没有去处就上你那看一看了,发现你还没被他们解决有想过亲自动手,是你那番话救了你自己。原因很简单,在我苍白的人生里你是第一个给我颜色的人。”
“于是从那之后你就把头发染上了栗色?”
但见古羲还是摇了下头:“没那么容易,我这种发质普通的染料完全染不上颜色,就像......水晶兰。”说到这他的眼中露出了讽意:“所以我的发质是因为吸入了太多死亡花的腐气而没有了色素,后来即使专门调制的颜料能够覆盖成功也时效有限。这样的情形持续到再次认识你,直到王印的力量被我纳入才算终止。原本我也没发现,是染发时效过了一段时间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居然变成了黑色。”
我讷讷而问:“所以呢?”
“所以你看到我变回了原来的发色不用害怕,只不过是恢复了本质而已。”
我看了他好长一会垂下了眸幽声说:“古羲,你不要再骗我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可以肯定体温就是代表你能力的象征。三年前你将本命元种入我身体,哪怕你纳入王印的力量也无法承受骤然而失本命元所带来的伤害,所以你以残忍的方式消失于每个人的生命;三年后的你又一次体温降到了零点,可能换成任何一个人早就已经死了,而你即使不死也定然没法改变逐渐虚弱的体质。否则以你的性格绝不可能会这般任人鱼肉,你更适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掌控一切。”
古羲听着我的话就笑出声来,将我揽进怀中后抵着耳畔道:“我在你这里评价有这么高?还有你又怎知道我现在就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呢?”
我的心头蓦的一顿,想要环转过身去看他但被他搂得很紧,只得开口要求:“告诉我怎么回事,否则我不会再信你。”
只听他在我耳后嗤声而笑了道:“这世上也就你常小愿敢威胁我,不过什么时候你变成这么一副急脾气了,刚就给你说了要告诉你的啊,听我慢慢说来。”
很想对他怒吼我这急脾气都是被他给逼出来的,但是不想打断他终于肯陈述的念。
“自有意识以来我就不完整,每一个人都有过去、现在和将来,但是我只有现在。你一定很奇怪,一个人可能因缺失记忆而没有过去,为什么会没有将来呢?”
说到此处他伸出了右手在半空中并且张开,我不自禁地目光穿过他的手指看向那指缝之外,感觉好似因为视角的不同而空间也变得不同了。就在我脑中翻转时古羲又道:“看到了吗?把我手掌这边当成过去,手掌之外当成将来,你一定看向了将来的那一面而我只能停留在这里,就像曾经的那个类猿人。”
心头一震,不可思议地瞳孔放大,“你说什么?”
记忆拉扯的并不太长久,还记得贵阳的那个古怪的城堡底下我们遭遇幻洞,而类人猿就是生存在那空间的生物。当时他说,类人猿能够存活下来成为守阵者是因为在幻洞的空间里时间是静止的,等于是它的生命一直停留在被带进幻洞的那一刻。
莫名寒意在升起,害怕古羲接下来要说的。可他独有的清撩语声已经在耳边缓缓道:“聪明的女孩一点就通,有人像布局贵阳那幻洞一般以我为阵眼在这里布下结界,只要在这范围以内时光不会消耗,生命不会垂老,这就是那些人以为得到生命之源的根本原因。只要我在这里一刻,无论他们怎么从我的本命元上汲取能量都于我无损,也可有利于他们。可一旦我离开了这个范围,那么不光是他们再也无法汲取而且原本偷取的生命元会反噬回去,因为这些可笑的人并不知道一个时光停止的人身上是没有本命元的,而他们汲取的不过是透支自己将来的生命。”
我震撼到说不出话来,原来这才是那些诡异的本命元灯可维持永生的真相。
可笑这个邪魔一般的家族贪婪的以为能够不劳而获别人的生命,其实根本就是先一步透支自己将来的命源。而今古羲重回这里,又一次借助我点燃了本命元灯......蓦然间我的脑中有个念头在慢慢成型,并且与他刚才那句话无缝接轨。
他说:你又怎知道我现在就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