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说:常愿,自你饮下我血那天起,就是至死方休,你觉得你逃得开吗?
我忘了何时饮过他的血了,但肯定绝不是此刻,所以他自接近我起就没打算放过我,即使死也脱离不了这血的桎梏了。
沉坐在地脑中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不至于生无可恋,只觉得那些纠缠已久的执念都散的无影。真的,再计较又如何?他早到我还没爱上时就已经把绳将我捆住了,所以我这三年的痛苦、恨念,统统都是徒劳。早就判定过他没有心,从他身上奢望感情那是天方夜谭,还不如实际点想想他再次出现,是我身上又有什么价值值得他利用。
所以我钝钝地问:“你来找我做什么?”
头顶覆上了他的掌,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他脚边睥睨的奴,生死由他定夺。
只听他说:“不是应该我来问这问题吗?”我讽凉而孤苦地笑:“古羲,你说来就来,要走即走,何曾在意过我?你又怎会因为我一点小把戏就出现?不过是这座城市有些东西引了你的亲睐,而我可能帮到你罢了。”否则,他绝对可以即使踏足y市也让我感受不到他的一丝气息,这也是我明知徒劳奈何却仍硬着头皮去做的原因。
这夜古羲没有走,在我心湖再度归于死寂后他施施然把公寓当成自己家一样的,堂而皇之占据了我的主卧,而我这个主人反而蜷缩在沙发上睁着眼到天亮。
之前还觉得秦辅气场大,这世上又有谁的气场能比他古羲大?只要他想,他就能让你感觉到他无所不在;而他不想,又可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没有再做任何徒劳的事,就僵躺在那一动不动,直到主卧的门开脚步走到跟前,清幽的目光落定在我弓起向外的肩背上。我就闭了眼继续挺尸,只当不知道。
但古羲又岂是这般容易应付过去的人,只听他轻笑了下语声轻快地道:“小愿,你在我靠近后呼吸从每分钟三十五下变成了七十下,全身肌肉紧绷,这样还能装睡吗?”
我把脸埋进沙发内侧,嗡着声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装睡了?”
他的气息靠近,头皮某处微紧,大致明白是他用手指将我一缕头发给卷了起来。只觉他轻吟的嗓音就在脑后:“你这是在跟我撒娇吗?很新鲜,我喜欢。”
我一个翻身而起,余光看到自己的一缕发从他右手食指上轻轻滑过,大步冲向了洗手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看着镜中的自己,茫然无助的眼神,惶惶不安的表情,三年后我已经不知道要如何与这个人相处。
昨晚我还有一股劲憋在那,敢对他发狠怒吼,而这时我却像只鸵鸟躲在洗手间,窝囊地连我自己都唾弃。原本我蹲坐在地上发着呆,突听到外边传来一声不小的动静,我愣了愣反应过来那好像是大门关上的声音,他走了?
忍不住撑地而起,但蹲得太久两个腿弯都直不起来了,过了片刻才勉强能站起。刚才等待的那一两分钟里我凝神细听,外头一丝丝动静都不再有。
迟疑着拉开门探步而出,却没料见餐桌前古羲施施然坐那,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
一目了然,桌上那些都是外卖,也就解释了刚才门声的由来。
他向我轻飘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着问:“是在那里头睡了一觉吗?”我默垂了目光转身走进了厨房,随意煮了碗面就着煮锅吃了一阵,只觉口中寡淡无味,这是我煮的最烂的一次面了。等到我走出去时餐桌前已经不见古羲人影,目光不受控制地环寻,当真的没有在客厅任何一角发现他时,那本在心底的创伤顿时破开了洞。
恨这个人用尽一切手段拉我深陷泥潭是一回事,但如果他又如三年前一般消失,那我可能真会在这泥潭里灭顶。心中一直安慰自己:不会的,他会出现就一定是有目的的,而这目的还与我有关。
可再多的安慰也没有心冷来得迅疾,颓然靠在厨房门边的墙上。突听大门上有人在敲心中立即一紧,我这门的门铃坏了一直也没叫人来修,是他去而复返了吗?
脑中还在犹疑,但脚下已经不由自主地想要迈出,却在这时卧室内传来一声浅令:“去开门,是秦辅。”我一怔,愣愣地回头凝向卧室那处,他......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