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那我与她相识多年,不是也会身染此毒?”这些年里与祝可接触的并不少,可我从未感觉有任何异样啊。还有我曾接触过的人,祝可在萍城接触过的,也都没有听说过突然猝死的消息。
古羲见我开口挑了挑眉,“她不是已经说了用蛊毒来抑制毒性了吗,否则你以为她还能活到今天?村子里用那蛊池炼制蛊人,除了为吸收蛊气外,主要目的还是想破这毒性吧。”
祝可眸光闪了闪,默认了这一事实。
沉默良久的格木在这时询问出声:“刚才古先生说我族人身上的印记并非是因这青毒而产生的,这又从何说起?”
“青属火,它一旦入体会使人的体温高于常人。人体里存在的某些特定物质会在遇热后逐渐发酵,就好比你们那些印记与纹身了。”
古羲这番言辞别说格木等人,就连我也吃了一惊,听到祝可不敢置信地追问:“你意思是这些印记本来就在我们体内?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人的身体里怎会带有图案?严格说起来,如果忽略他们胳膊上印记的狰狞状的话,仔细看来它们也其实是一种图案,只是从视觉上来感受就好像是被殴打至此,但又是从皮肤里面透到外面来的。
这回古羲没有再给出答案,只淡冷了声音道:“这就要问你们自己了。”
祝可茫然去看格木,而格木也是一脸茫色。
只见古羲指了谢泽问:“不妨问问他,身上可有这些印记呢?”
谢泽本身一直阴沉地缩在后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突然被指了点名,惊了一跳。他看众人都在看他,讷讷着问:“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祝可沉眸盯了他半响,终于摇头:“他身上没有。”
我想到这时候明白古羲的意思了,那些印记与纹身原本没有出来,是都潜伏在身体里的,当中了青后,被它的热性给激发,于是潜伏已久的就会慢慢呈露。而出现这症状的,只有祝可的族人,谢泽则是外族外姓人,所以......
我对祝可道:“你去问问从外嫁进你们族里的妇人身上有没有那印记?”
但她却没有动,瞳孔缩了缩后道:“不用问了,我们族现在一共还有五十八人,其中有十五个妇人是外族嫁进来的,她们身上都没有印记出现。”
果然如此!看祝可的神色,也应该堪透了中间的玄机。
所以,出现这些印记的只有传承了他们墨族一脉的人,而外族人与外来者即使中了青也是没有产生的。那问题就归结到墨族人身上了,是他们身体里存在着某种与常人不一样的东西,而既然是传承,那答案就只剩一个:血缘!
我看无论是祝可还是格木,他们的脸上都没有恍然而悟的神色,只变得怔忡与不知所措。恐怕这个困扰了他们十几年的死亡阴影,怎么也没想到最终的答案竟然是这般。
沉默了很久,听到祝可喃语:“原来......这是属于我们墨族人的印记。”我侧目而望,因为她低着头而看不太清她脸上的神色,光从语声中辩知好像有着释然与骄傲。
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她抬起头来与我对视,柔弱的无助可辨析却在转瞬间都消去,变成冷漠并且盯紧了我缓缓道:“愿愿,可以开始了吗?”
我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开始什么?”
她说:“你已经堪透这面悬崖的机密,是时候开始正式走入章程了。”
我面色没动可心里却震惊,她竟然看出来了?可是刚才她不是还对我的异状只感到惊疑,为何现在却如此肯定地判断了?
心念电转间我嘴上回应:“恕我无能为力。”
她低头失笑了下后轻摇了摇头,“愿愿,可能你从未试着真正走近我,可我却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都在研究如何靠近你,如何能让你卸下心防接受我。你说我会不了解你吗?”
我蹙起了眉,心底某处本被掩盖的钝痛又隐隐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