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淡淡两句,已经判定了一个人的命数。我还觉心头一沉,可谢小琴这当事人却反而笑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你,可是你这里也没有答案,再没可能了。”那迷茫的眼神似乎已经生无可恋,而且看她只说了几句话就好似气息越弱般,我忍不住问:“她是血都流干了吗?”
却听古羲答:“不是血流干,而是被石盘吸走了她体内的生气。”
我不太懂这生气的涵义,血液在划开皮肤后肉眼还能看见,可生气这东西太过抽象。但也能理解古羲的意思,人在失血后或许紧急施救焉能活命,但是假若一个人没了生气,所谓生命,必须得有生气才有命。
我半蹲在谢小琴的身边,看着她越渐无力的眼轻问:“能告诉我当年我给你的回信中写了什么吗?”这是我唯一想从她这个笔友口中得知的答案,因为那很可能关系到我当年为什么会遗忘那段记忆。
可我看她嘴角牵起一个诡异的笑容,缓缓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盯着那张脸,失望慢慢袭落心间,我知道她是真的不会说。可却听头顶一声轻哼,古羲傲慢地道:“你不是不会告诉我们,而是你根本就不知道。”
我回仰了看他,不懂他为何口出此言。而他也没看我,只是用寒凉的眼神盯着谢小琴问:“知道你的破绽在哪吗?”
谢小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古羲一字一句道:“你根本就不会画,甚至不懂画。”
我一怔,这话如果是由我来判定或还能有说服力一些,可是他并不会作画如何来判断谢小琴呢?片刻之后听了他所言我才顿悟过来,他不会作画但是却会鉴古。
“这个祭盘以及那城墙石门都至少有千年以上,试问张大千的画怎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一愕,直觉抬头扫略四下,当时谎称画中碎片拼凑而出的是《松山仙境图》并没往深里想,尤其是我没想到那看似普通的石门与石盘竟有千年历史,也就是说这个空间很可能存在了千年以上。而张大千不过是上世纪的名人,时间完全对不上了,光这一点谢小琴都不知道,只说明她对画根本没有研究。
而一个在十二年前就能在画中藏画的人,又怎可能会连我撒的这个破绽百出的谎都识不破。甚至连现在,谢小琴仍然还是迷茫之色,她并没明白古羲的意思。
所有以为被已经推断出来的定论,又要全盘推翻,疑团反而越来越大了。
假如她不是我那笔友,那为何她会知道我的笔名还有关于碎片的事?又为何她一副等了我很久的样子?那笔友究竟是谁,是不是这个镇上的另一人?
古羲对谢小琴的茫然只淡淡丢了讽刺的两字:“无知。”随后摇了摇头将这处环走了一圈,再道:“真可惜了这个地方,亏那人心思深沉如许,最后居然让你这么一个无知妇人来操纵祭盘。今天就算我没有来,这里不出三年也将毁于一旦。”
谢小琴闻言孑然色变,脱口而问:“你怎么知道的?”
古羲这次倒没对她不屑,而是指着顶上说:“原本这上面的颜色是翠绿,现在已成灰黑,不出三年它将变成幽黑,从而渐渐枯老而死。”
只消看谢小琴的脸色就知道古羲说得是真的,而我在旁听得也觉震惊,怎么他这话中之意好像顶壁是有生命的?还会枯老而死?
谢小琴口中在喃喃,我侧耳细听,好似听到:“...他说只有十五年......居然是真的。”
我立即追问:“他是谁?”
可谢小琴却像完全没听到我的话一般,沉浸在了自己思绪里,眼神越来越悲切。
古羲突的走到她跟前,背对着我蹲下身,“守在这里十二年,累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他即使仍然清凉的嗓音,却觉比之刚才柔和了不少。
而谢小琴的反应是出乎意料的大,整个身体像是重震了下,然后不敢置信地盯着古羲双唇颤抖,瞬间那眼中就有了泪,“你是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