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见到那些老人和妇孺,雷凡竟莫名地松了口气。
何绵楠在雷凡对面三丈余处站定。
他没有看向卷曲在地上痛呼的何刚,还有围着何刚急得团团转的几名猎户。
而是一脸威严,先侧头教训一番旁边的贺坤,道:“一点小事,小孩子打架你就搞到报警?你当这是外敌入侵吗?啊!你这小队长是怎么当的?”
贺坤委屈地低下头,不敢吭声。
小孩子?何刚十九岁了,论武力,他现在是引元初阶的高手,这里的猎户没有几个是他对手。他还是你的法定继承人。遇到这事,我能处置?
何东是军伍出身,在军队时也是杀过人,见过血,积功做过队副的人。
而且他还在斥候队中混过。
斥候最重要的就是观察二字。观察地形、敌情被列在首位。面对敌人,瞬息判断敌方强弱、性格、武器等是身为斥候必须了解的东西。
还在听贺坤汇报时,他就把事发的情景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然后再把对雷凡的印象和现在的状态细细观察、研磨、比对,定下几条可行性最大的应对方案。
此时他望向脚底踩着何勇,手里挟持何水,面色冷静,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雷凡,不由得蹙起了锋眉。事情可能有些麻烦啊!
村长领头不开口,何水的父亲何晏只有怒瞪着雷凡,猎弓在手中紧了又紧。
教训过贺坤,何绵楠面色挤出一丝笑容,对着雷凡和蔼道:“小凡,我知道你受了些小委屈,乡里乡亲的,有什么话不可以坐下来谈?
非要打生打死,手中见血么?
听伯伯话,快!小水那孩子都快被你捏断气了,还不放开他?
有村长伯伯在,这里谁也不能欺负你。”
见到如此多的熟悉面孔,雷凡本已平静的心变得通透起来。
他盯着何绵楠带着笑意的面孔,在他说完之后,冷然道:“何刚说,他说的话就可以代表你。再交三株灵草,还要雪儿做抵押才能上户籍。你怎么说?”
被小弃儿当众质问?何绵楠眼睛怒火一闪,旋踵消逝,耐心道:“我是村长还是他是村长?只要你再交一颗灵草,我们之间的协议依然有效。”
雷凡盯着他半晌,冷声道:“我不相信你。我感觉到了你的杀意。现在就办好户籍交给我。一月之内,我会拿一株灵草给你。”
何绵楠怒气勃发,强行压下火气,带面上再也不见半丝笑容。
他也冷然相对道:“挟持人质是犯罪,你要明白。如果你不想小小年纪就丧命于此,就算逃脱也会被我大赵皇朝通缉的话,立刻放下何水、何勇二人。
他顿了顿,把手一挥,强硬道:“现在,我命令你,立刻放下手中人质。”
何绵楠挥手后,两百多名猎户刀剑出鞘,箭上弓弦,指向雷凡。
雷凡忽然哈哈大笑,但却没有半点笑意。
他朗声道:“早就知道位高者不容忤逆。即使和颜悦色也只是一种手段。今天终于领教了。你还真以为我是害怕你们,才拿着这两个蠢材当人质?
你们攻击的那一刻就是我雷凡的敌人。
谁让我死,我就要谁的命。来吧!看是谁先死!”
雷凡一长串话出口,越说越顺畅,心里最后的那一丝不安,忌讳之意统统被他抛到九霄云外。自然之道就是一旦为敌就抛开一切,不死不休!
见雷凡如狼一般的眼神,铿锵豪言,所用村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耳?
何绵楠脸色一僵,心中泛起悔意。该死的!如此施压竟然起了反效果?
至于雷凡的狠话他没有放在心上。
不到十四岁的孩子再厉害,难道还能和数百刀箭在手的成人对抗?
他是后悔没有先把勇儿和小水解救出来就把话说得太满。
难道自己能下令把三个小孩一起射杀?
二房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会让他日夜不得安宁啊?
再说何晏还在队伍里,就这样不顾他儿子何水的死活?这也不妥啊?
为了一个小弃儿就让勇儿和小水陪葬?不下令,他的威信何在?
何绵楠死死盯着面带倔强,眼神似狼的雷凡,脸色变得时青时白。
对雷凡的要求,他压根儿没有考虑?
答应一个小弃儿的威胁,他这里长就变成了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