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良对着那位敬重的老妇人请求了几句,老妇虽然奇怪可还是进去帐篷里按照他说的尽量试试。
此时那个骑马去叫吕良的男人在安置了羊群之后赶了回来,看着眼前沉重的氛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老严。”还是那几个兄弟轻声地把他叫去,在他的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严平顿时瞪大了眼睛,神色复杂地望着吕良,只在心里默默祝愿。
吕良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死死盯着帐帘与帐篷之间的缝隙,尽量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平复心情。
终于,那片帐帘动了,一小块凸起缓缓向缝隙滑动,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掌伸了出来,暴露在空气中。
太阳自东斜照在草原上,周围的帐篷尽是金黄一片,一只洁白的手臂从那金黄之中伸出。
吕良短暂的呆住,随即俯身,蹲下,一切动作都是那么柔和轻缓,这世上只有在一个人面前他只会用一种语气说话,用一种风格行动。
他轻轻地握上了那只手,两人手指相触的那一刹便轻而易举地沟通了两片心。他一句话都不用说,那手传递了所有。帐内的妻子心里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力量,这种力量的产生只是因为握住了丈夫的手,只要这样一只手将她握住,她便知道世上不会有什么困苦是不可战胜的,刚才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冰消雪融,好像从来没有出现。
她的手,手心还有汗水,却仍旧很冰凉。
他的手,温暖,微微颤抖,柔和却给她很是安心的感觉。
金色的初阳在空中微笑,无边的绿色草原中洁白的帐篷,一张坚毅却温柔的脸庞,一张汗出如浆的面孔柔美安详。两只紧紧握住的手映在远方的金色阳光中,给人们留下一个温暖的影子。周围的人们仿佛都已不见,天地只剩下这两只手,凝固在时间里再也没有消逝。
……
“哇~~”一声婴孩的啼哭划破天幕,两颗悬起的心总算放下。
吕良抱着宁静熟睡的孩子低头亲吻妻子的额头,他的妻子也放心的陷入睡眠,母子平安。
“阿良,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是啊是啊……”
“没错,赶快取名字吧!”
周围的人连声起哄。
吕良回身望望那张门帘,笑笑说:“就叫布吧!”
人群立马热闹了起来,有说要认干儿子的,有说定娃娃亲的,欢天喜地。
吕良四处张望,“咦?老高那家伙怎么没来?”老严和其他的几个兄弟也都不见了。
有个人回道:“刚刚老高家那位也要生啦,他们都赶过去了。”
吕良惊喜的说:“是吗,我也去看看。”
并州,雁门马邑的一处豪宅内,张府上下忙做一团,连一贯稳重的张家家主张社心里也是扑通扑通上下跳个不停,心中极度的紧张与焦急,什么事能让这位看起来如此深沉的人能这样惊慌,随着屋内撕心裂肺的叫声,终于可以看出原来是他的夫人要生了,说起来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子女……不过毕竟他也三十好几了想想自己就要当父亲了,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
忽然间,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一阵突变,煞那间乌云密布,大雨倾盆,巨雷响起,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长空,劈向产房,耀眼的光芒闪得张社目不能睁,惊骇欲绝。等睁眼一看,产房完好无损,正在心疑间,忽听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婴啼之声。孩子降生了!张社大喜,顾不得许多,急忙推门而入……
不多时,张社从产房走出,满面红光。
“哈哈哈哈,老夫晚年得子,本已是可喜之极,又受此异像,吾儿必为当世英豪,来人,广邀宾客,共享此时!”